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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空嚇得臉無人色,逃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只覺汗出如漿,不知怎麼辦才好。
程墨見竹簡右下角燻焦食指大小的一片,上面的字一個沒事,便把竹簡放在桌上,招手道:“坐呀,我們是兄弟,難不成我會害你?怕成這個樣子做什麼?”
武空也不知為什麼,只要一想到程墨現在的身份,就覺得威壓撲面而來,壓得他氣都喘不均勻。
“……”他嘴唇動了動,只覺喉嚨發乾,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程墨見他臉色白中帶青,雙眼驚恐不已,不由失笑,道:“我們出身羽林衛,平素在宮中輪值,見了陛下也沒怕過。你這是怕什麼呢?傳出去,說你不怕陛下,反而怕我,豈不是為我引來殺身之禍?”
說得也是,武空當了幾年羽林衛,權傾朝野的霍大將軍是見慣了的,昭帝也經常得見,現任皇帝劉詢更是沒得說,他還是一個寄居在程府的窮小子時,自己曾對他呼來喝去,後來他成為皇孫,最終成為皇帝,自己可從沒怕過他,只是礙於禮節,不敢對他直視罷了,為何在程墨這個兄弟面前,卻怕成這樣呢?
武空定了定神,深深呼吸幾息,總算說出一句話了,只是聲音晦澀難聽:“丞相說笑了。”
程墨再次招呼:“坐,我們兄弟倆好好商議一下,這考功司怎麼運作。”
這份標準只能交給考功司郎中掌管,別的人誰也無權過目,劉詢打著肅清吏治的旗號,實則行清洗之實,所以有些人,便不能按上面的標準來評分了,這個底,必須交給武空才行。
程墨燦爛的笑容人畜無害,讓武空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來,無論怎麼說,五郎是不會害他的。
他在椅上坐了,瓷壺裡的水也沸了,程墨提壺泡茶,把一杯熱茶放在他面前,然後慢慢對他說出一番話。
武空神色不停變幻,他出身勳貴,自小被吉安侯當成接班人培養,有些事,本就是自小耳濡目染,不足為奇,只是沒想到現在手握屠刀的人是自己罷了。
程墨說了足足一個時辰,房間裡光線漸漸暗淡,外頭榆樹未得他呼喚,不敢進來,兩人就在黑暗中把要借考功司之手擼下來的官員一一說了,武空記性甚好,倒不用記下來。再說,這份名單也不能留之於筆墨,房間中雖伸手不見五指,倒也無礙。
“下官明白了。”武空對劉詢的計劃,自己的重任已經完全瞭解,他也不是那起子婆婆媽媽的人,再說,他得聞機密,再無脫身的可能,只能上了程墨這艘船了,他和程墨是兄弟,就算不上船,也沒別的退路。
程墨在黑暗中點了點頭,道:“拿位高權重的人立威,才能樹立你的威信,你可以拿我立威,我剛才不是教過你了麼?”
想起剛才為程墨評分,把他嚇得差點尿褲子,武空輕笑起來,道:“諾,下官明白。”
“你明白就好。”程墨話中已有笑意,揚聲喊榆樹:“進來點燈。”
外頭榆樹望著烏漆麻黑的房間,急得不行,只是自家阿郎吩咐不得召喚不能入內,他不知在門口轉了多少圈了,總算聽到程墨如天簌般的聲音,趕緊推門走了進去。
剛才屋子裡黑了下來,武空全神貫注地聽程墨說話,一時忘了他的身份,屋裡燈火通明後,他猛然想起,程墨已貴為丞相,不由又躊躇起來。
這完全是他自小所受的教育影響所致,吉安侯一向教導他處事要慎重,導致他養成遇事瞻前顧後的毛病。這件差使,要擱張清身上,完全沒問題,定然一口應諾下來,可張清生性率直,易衝動,做不了水磨功夫。
程墨見他額頭汗涔涔而下,笑問:“怎麼了?”
“……沒事,丞相。”武空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決定把這差事攬下來,有這麼好的機會,要是推掉,父親不打斷他的腿才怪呢,何況程墨對他信任有用,把這麼機密的事交給他,他也不能拆了程墨的臺。
“沒事就好,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任命哪些人為屬官。”
“諾。”
武空告辭離去,回府一說,吉安侯大喜過望,身子前傾,忘形地攥住他的手腕,道:“當真?”
“父親,這可是會與滿朝文官為敵的事,您不反對嗎?”騎馬回府的路上,武空還很忐忑,就怕父親得知這件事,大為惱火,不敢找程墨辭了這差事,把他臭罵一頓卻少不了,沒想到父親居然是這樣的反應,實是大出他的意料。
吉安侯一共有十三個兒子,兩個庶子一個嫡長子,都在八歲前沒了,武空是他第四子,也是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