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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擦完了血跡的丫頭,小心的把一身棉布的褻衣攤開鋪在了魏靈韻的背上,繼而輕輕的撈了薄被給蓋上,這才放下了帳子,端了血水出去倒。
她一出屋,趴在床上昏死過去的魏靈韻便咬著牙的撐起了半個集子,繼而她一臉的陰色,目露兇光的攥緊了她的拳頭。
“咔嚓咔嚓”蘇悅兒拿著剪刀利索的剪掉了幾片發黃見斑的葉子後,退後一步瞧了瞧剪成了光桿司令的杆子,嘆氣道:“這花算是沒救了,病成這樣家裡的園丁也不給瞧瞧治理一下,怎麼一整棵都成這樣了,也敢放到院門口來曬太陽!”
身邊的丫頭翠兒聞言愣了愣才咬了咬唇低聲說到:“奶奶,這個,這個花就是這樣的。”
蘇悅兒一愣:“什麼這樣的?”
翠兒捏了下衣角,小聲說到:“奶奶,這個是灑金榛,長的就是這樣起黃斑的,而且越是照了陽,這黃斑就越大,並不是,不是生病……”
蘇悅兒聞言悻悻的砸吧了下嘴,丟了手裡的剪刀:“那我剛才剪你也不喊著我。”
翠兒眼一垂不敢再出聲,她只是一個丫頭,還是一個剛被洗清嫌疑放回來的丫頭,哪裡敢去幹涉主子做什麼?何況早上稀裡糊塗的被關,就是自己多事的催奶奶吃菱角包,現在她還敢多事?而且她哪裡知道大奶奶剪掉那些葉子是因為她不認識此花,以為它害病……
蘇悅兒重重地嘆了口氣,心中感慨自己做不了悠閒優雅的貴婦:她原想著修個花草找找感覺。可實在是瞧不出來一盆花到底什麼部分是該剪的什麼部分是不該剪的,只能抓著剪刀亂轉,好不容易的找到一盆黃斑點跟麻子般的放心大膽的剪了,結果……
“奶奶!”翠兒見蘇悅兒嘆氣以為是她心裡不暢快,便湊到跟前低聲言到:“都是奴婢不好,稀裡糊塗的竟沒覺察出來秋蘭姐被人下了降頭控了心神,還好奶奶沒吃,也還好是鶯兒嘴饞,要不然這事都沒人察覺出來,萬一奶奶要是哪裡不對,奴婢幾個被剝了皮事小,傷了您就不好了!”
蘇悅兒伸手拉了下翠兒的衣袖淺淺一笑:“你這丫頭被關了這小半天,也不叫聲冤的倒還知道體諒我了,放心吧,我不是好好的嘛!”
因著秋蘭被周和安解蠱是眾人瞧看到的,蘇悅兒也沒去刻意壓著這個訊息,但是關於她自己曾中毒的部分卻是隻字未提,雖然金蟬之後的言語可以證實這是東方家已經預謀好的,她也能想到是東方宇給秋蘭下了蠱,但是周和安口裡對這盅的描述,顯然還有什麼人是摻合在其中的,所以她選擇沉默,也算是為了周和安不去打草驚蛇,而更重要的是,那湯只有自己喝了,其中的毒到底是不是秋蘭被控所下,她還需要細細的去了解與核對。
“可奴婢瞧著奶奶似是心中不快……”翠兒說著抬了衣柚抹了下已經發紅的眼角,全然的關心神情。
“沒什麼,大約是昨個沒休息好吧!”蘇悅兒說著擺了手:“瞧著折騰的,都快中午了,我也餓了,她們兩個不在跟前的,你去給我張羅吧!我一個也正好在這裡靜靜。”
翠兒聞言聽話的去弄午飯,蘇悅兒便揀了處廊欄斜倚著坐了。
說到不悅,她自是無法開心的。大爺隨著太子爺去了宮中,也不知道到底事情成沒成。老太太雖是假死,但對外的訊息卻是她真死,她遲遲不做動靜不提大爺,就是希望能把這一大家子的事處理好,不要給大爺增加負擔,但是狗屁的聖旨塞來一個魏靈韻,竟是挑戰她的地位與權威,而她別的事或許好商量,偏就不能容忍這種事,哪怕魏靈韻嚴格意義上也算受害者。
可同情一個受害者,就意味著要去接納這個受害者來和自己分男人,她蘇悅兒可不是聖母瑪利亞,所以同情魏靈韻那是做夢!按照她的構想,就是要魏靈韻滾的遠遠的才是,可現在東方家越來越放肆,竟如此大手筆的想要弄死她,好找機會扶自己的女兒眉夫人上位。她從白家的角度思慮,自是要除掉東方家才能避免後院失火,但城主還要過來湊熱鬧,這使得她動了借刀殺人的念頭,畢竟按照計劃三爺越是表現出可能,東方宇才會對他起心思,到時只要讓眉夫人再暴露出危險的訊號,東方宇必然是狗急跳牆的。
這是個好點子好計劃,但是蘇悅兒卻是希望能不把城主家摻和進來才好,但眼下事態的變化,只能讓她的心裡很不暢快,因為三爺先前的出現,就註定了她要做一件事:引狼入室。雖然引進來的是三爺,但危及的卻是她的家室!
如此大的犧牲,必然有更大的所求,這次怕是得不償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