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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涼。
全然封死的地牢中,是誰洩露了無聲的笑。
初見天光的時候,在千里之外一座精美宏大的莊園中,白衣紅袍的男子長身玉立在庭院中,晨間露水打溼了他華貴的衣襬,一向講究的男子卻似無所覺。
身後陪著他站了一宿的侍衛們臉上都隱有不安,卻又不敢讓主子看見。片刻,領事上前兩步,恭敬地一鞠,“王爺,您已站了一夜了,不論何事煩心,都該以身體為重才是。奴才伺候您回屋歇息吧?”
男子一側首,卻不看他,只是沉吟。
他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他們甚至從來不知道有那樣一個人。
那人還沒有回來,大概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吧。
也罷,該是命,該是解脫……
王爺利落地回身,進了屋。剎那揚起的袍袖如一朵燒雲,抖落了片片花雨,徒留幾縷殘香。
他知……他不知……
知與不知,最是難知。
人之最大的無奈,便是知或不知都不重要,若這個世界要的,只是你不能知的結局。
影子的結局如他的一生一樣,靜默地發生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中。
地牢裡的水聲還在無限迴圈,空靈的聲音,一滴一滴,墜落在地,撲向自己破碎的終點,映照出一片死寂。
作者有話要說: 當年寫的時候只覺得寫得太短,又沒能像預料的一樣達到虐得程度,深深心塞了一陣,可是前兩天再翻出來看,突然覺得有點小難過【難道我的虐點越長越低了OTZ……
感覺自己老是想虐卻從來沒有成功過,難道天生逗逼屬性沒救了,好一個悲傷的故事……
☆、傻小子
梅雨時節初至,綿綿春雨淅淅瀝瀝地纏了人數日,像是說不完、道不盡的故事,每每以為將要走到結局,漫不經心的軟風一吹,又掀開一頁新章。
潮氣漫上窗欞,普通的農家婦人抬起窗緣,窗前恰好站著一個黑衣散發的男子,可她卻看也不看,便將那木著朝著男子的方向立起,木著觸及了男子身體,徑直穿了進去,但窗裡窗外的兩人都似無所覺,婦人支好窗戶便又匆匆忙地離去了。
半扇窗子“插”在身子裡的男子側立在窗前,看也不看身旁的“兇器”,只愣怔怔地盯著房簷外霧簾般的細雨。
他慢慢地抬起一手,伸進雨中,雨水盡數穿了過去。青白僵硬的臉上一如呆傻般沒有表情。
野鬼的世界其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詭惻駭人,除了些走歪門邪道、終日琢磨害人的厲鬼,大多數的孤魂野鬼還是像迷路的旅人,因一些說不準的原由錯過了入冥府的機會,只好日日流連在人間,卻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鬼並非沒有壽命,這種不具有法力的孤鬼,體內陰氣耗盡,便也就永遠地消失在無人知道的地方了,只是這一過程十分的漫長罷了。
而這些時間多得不知道該擱哪兒的野鬼,其實也就像人類中的無業遊民一般,還不用愁五穀雜糧、凡塵俗世,只是今天去這串串門,明日到那兒嘮嘮嗑,聊些生前趣事,鬼生見聞解悶兒而已。所以說,八卦才是生靈精粹,管你生前是富商權貴,還是貧農乞丐,死後也就八卦之魂還熊熊不滅,愈燃愈烈。
因此,塘子裡的水還沒漲半寸,阜莊方圓百里的鬼就都知道了——
“傻小子到了阜莊,還是那麼蠢笨的模樣,終日不做什麼,也沒人知道他那缺根弦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傻小子算不上新鬼,也沒鬼知道他出現的確切時間,大概是因為他一直都太安靜,而且總是習慣性一樣躲在隱蔽處。
一開始眾鬼們以為來了個高嶺之花,不屑同他們打交道,但是後來漸漸地,大家都一致認同這隻鬼根本就是腦子不靈光,是個傻鬼。
唉,真是可憐啊,按常理來說,生前有何疾病,死後都會恢復原樣,可偏這傻小子倒黴,這腦子裡的毛病沒準活著的時候怎麼拖累他,想不到死了死了,還陰魂不散地跟著。
鬼們一邊這樣可憐著,一邊或明或暗地拿傻小子打趣,傻小子從來不說話,也沒鬼知道他叫什麼,乾脆就直接叫傻小子了。
然而傻小子當真是個傻鬼嗎?
變成鬼的影子無聲地收回手,其實他也不是真如那些同類所說的大腦不健全,至少他還記得,自己叫影子,是隻屬於一個人的影子。
在他那短暫的人生中,黑暗,沉默,早已成了全部,他習慣了沉默,也不適應暴露在別人的眼中,這種天性一直保留到了今日。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