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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笑道:“以前我不敢斷定,現在試了,我敢說那絕不是毒酒!我剛才給你吃的也並不是靈丹。”
馮瑛奇道:“你怎麼推斷出來?”
李治道:“雍正這個狗皇帝,其實是個最陰險的小人,他當初怕曉瀾和你將他陰謀奪嫡之事洩露出去,所以施用這個鬼計。試想宮中縱有這種怪藥,他又豈會隨身攜帶?”
唐曉瀾說道:“那麼為什麼這幾天我又確如重病?”
李治道:“試想那位大將軍的妻子,受嚇不過一天,回家之後,尚自心驚膽戰。何況你在這一年之中,無時無刻,精神不受威協,心中既不敢懷疑所飲的不是毒酒,自然相信他的恐嚇之言,你雖然不怕死,但心中已存了個某日某時必死的念頭,因此臨到了這個期限,心靈自然受了他的控制,生機停頓,又怎能不如重病?幸而你不比常人,要不然只恐未到期限,就被他嚇死。”
唐曉瀾暗暗道聲慚愧!甘鳳池早已走了進來,聽了李治這番話後,道:“其實借生畏死乃人之常情。我輩俠士之不畏死者,乃是因義之所在,故願捨身以赴。心中自有一目的在。那位將軍的妻子,因妒而不畏死,與我輩雖不能比,但究其根源,亦是有一目的在,若無因而死,冤屈而死,若說尚能坦然視之,那就非人之常情了。”
李治又道:“我最初也想不出所以然來,後來推敲廢園老人所用的藥,只是寧神靜氣,並非解毒療傷,這才敢大膽懷疑,然後小心求證。廢園老人因為沒有親自把脈,所以尚不敢確切判斷,只在寧神解躁上頭去想;而我則在解除唐兄的精神恐懼上去想。這也正是古人所說心病還須心藥醫的道理。馮瑛是你親近相信之人,她說那香灰之水乃是靈丹,你也便會當它是靈丹了。”
白泰官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有些神棍,利用香灰水騙人。一定是有些輕病的人,本來不用藥就可以好的,吃了他的香灰水後,因為信它能夠治病更易好了,於是便為他頌揚。只可惜那些重病的,吃了香灰水死去,別人反以為他命該如此,不去怪那神棍。”眾人都笑起來。
唐曉瀾卻在笑聲中沉思默想,待眾人笑過之後,昂頭說道:“雍正狗皇帝這一手確是狠辣,我也猜到他的用心了。他給我規定期限一年,要我到時至宮中求他解藥,他則在這一年中佈置,剪除眾皇子的羽翼。若到時他寶座已固,不再怕我洩露秘密,就可將我殺掉。若還未固,那就胡亂給我食“解藥’,再施故技,將‘死期’延長一年,這樣我就不能脫他掌握了。而且他又可藉此騙瑛妹入宮,正是一石兩鳥之計。”馮瑛想起前幾日自己冒險入宮,準備犧牲自己以救曉瀾真是幼稚愚昧,心中暗叫好險。
唐曉瀾雖告無事,可是這七天來眠食不安,身子仍是脆弱。李治便用廢園老人方子中所開的那些普通的寧神之藥,叫人到附近小城鎮中採辦,煎給唐曉瀾服。唐曉瀾這一年來內功大有進境,藥療自療雙管齊下,料想在一二日間,便可恢復如初。
到了確知唐曉瀾平安無事之後,馮瑛這才覺得自己頭暈目眩,疲累欲死,正想去睡,忽然又想起一事,舉目四望,座中不見一人。
馮瑛想起四日之前,他和呂四娘分道求醫,當時曾約好不論求得與否,都回西山相見,呂四娘輕功比她高明許多,照理早應回來,但卻不見她在此,莫非又出了什麼事了?不禁問道:“呂姐姐呢?”甘鳳池詫道:“我正要問你呢!”馮瑛道:“她未回來麼?”甘鳳池道:“我正奇怪,為什麼你和她同去,卻和這位大哥一同回來。”
李治這時才和眾人互通姓名,一說出來,彼此都識。馮瑛也將呂四娘和她分道求醫之事說了,甘鳳池大為奇怪,心道:以八妹和唐曉瀾的交情,縱她中途另有他事纏絆,也會擺脫趕回來的,而今不見回來,難道是遇上更緊要之事?或者是碰上強敵脫身不得麼?但八妹輕功絕頂,劍術無雙,照理亦不會遇難。百思不得其解。
唐曉瀾道:“多日來呂姐姐為我憂勞奔跑,我還未得向她道謝。今日她若不回來,明日我就和你一同去找她吧!”
馮瑛歇了一晚,第二日將在八達嶺上巧遇外公母妹,一家團聚等情事說與唐曉瀾聽,唐曉瀾聽得眉開眼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今天我才把十多年來的心事全放下了。”想起師嫂鄺練霞,更恨不得立時柑見。馮瑛道:“螞也很掛念你。她歡喜你呢!”說罷低眉一笑。
唐曉瀾問道:“呂四娘去的地方離八達嶺遠嗎?”馮瑛道:“她去找廢園老人的好友陳畫師,就在八達嶺東面的康莊。媽住的尼庵在八達嶺的北峰。當日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