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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甘鳳池道:“晤,原來如此!楊柳青我見了也討厭,可是,既然訂婚了這麼多年,現在才退,怕不大好吧。”呂四娘道:“現在不退,將來同處一生豈不更難。”甘鳳池在婚姻問題上比較古板,一心以俠義為重,心想楊仲英對唐曉瀾有恩有義,訂婚訂了這麼多年,忽然一旦說不要人家的女兒,殊非厚道,可是又想不出話來駁呂四娘,只好默然不語。
呂四娘道:“我明日要回仙霞,探望在寬。不怕你見笑,無論如何,我不相信在寬已死。本來我是要到山東親自見楊仲英,替唐曉瀾解了這個難題的,現在只有勞煩你替我一走了。”甘鳳池一向敬重這個師妹,呂四孃親自求到,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俱道:“我不懂說話,更不懂替人退親,我只依事直說。說唐曉瀾與他的女兒性情不合,現在已另有了心上之人,楊仲英若然大發脾氣,我就馬上開溜。”呂四娘微微笑道:“也好,你就這樣說吧。”
甘鳳池沉吟半晌,又道:“事有緩急輕重,我先得設法通知已被曾靜招供出來的諸人避禍,然後才能管到曉瀾的兒女糾紛。”呂四娘道:“這個自然!”
呂四娘與甘鳳池商量未已,眾人也在議論紛紛,冷禪嚷道:“甘大哥,你毀了我們的佛門聖地,你須得賠給我安身立命之所呵。”甘鳳池詫道:“什麼?你這破破爛爛的寺院,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嘛。”冷禪笑道:“虧你是老江湖了,連這點都不明白嗎?你們在京中接二連三的大鬧,這地方又不是荒僻之所,這麼多人聚在此地;焉能避得過朝廷的耳目。雍正這小子連少林寺也敢燒,何況我這爛廟。”
甘鳳池笑道:“原來你是這個意思。不錯,這裡不能長住下去了,咱們都另外找地方吧。”冷禪道:“你有什麼現成的地方,可以容納這麼多人?”甘鳳池道:“你別打岔,我早已有了安排,前些日子我接到周潯二哥的口信,說他與曹四哥已到邙山隱居,看守師傅的陵墓。邙山綿延數百里,山高林密,形勢險峻,山谷土地肥美,可以耕種。我們都到邙山去如何?”張天池首先說道:“既有這樣好的地方,如何不去?我做了半生強盜,無法下臺,正好和兄弟們隱居邙山,耕種渡活。”魚殼也道:“我以前做海上霸王,大不了將來再做山大王,有這麼多武藝高強的好漢,我和張寨主再召集一些舊部,便在邙山佔山為王,諒朝廷也不敢小覷。”甘鳳池笑道:“那是後話。現在不必急於開山立舵。那麼,安身之地便決定是邙山了。”冷禪笑道:“好。我們都替你的師傅守陵去。她是前輩神尼,我們替她守陵,也還值得。”
第二日,呂四娘一個人先回仙霞,正與眾人辭行,握手道別之際,單單不見了馮琳。馮瑛道:“妹妹真不懂事,明明知道呂姐姐今日遠行,卻不知到哪裡去玩?”呂四娘心念一動,道:“馮琳妹妹不是不懂事,恐怕是太懂事了。你們不必去找她了。我看她一定是偷偷溜走,幹她想幹的事去了。”馮瑛吃了一驚,道:“她有什麼事情要幹?為何連我也不告訴?”呂四娘微笑不語。李治想了一想,道:“她昨晚問我是否隨大夥到邙山,我說是。她說邙山很好,她曾從山下經過。我當時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呂四娘道:“這就是了。她將來會上邙山找你們的,不必心焦。”馮瑛再三問呂四娘可知馮琳想幹什麼?呂四娘道:“我也只是胡猜一氣,不能作準。她做的你日後自知,先說出來反而不好。”馮瑛甚是聰明,想了片刻,猜到幾分,不覺面紅耳赤。
呂四娘一笑告辭,離開京城,趕回仙霞,她腳程快捷,一個月後己從河北經過山東,再穿過江蘇浙江二省,進人福建北部。
仙霞嶺橫亙浙江福建兩省交界之處,挺拔秀麗,一入福建北部,已是遙遙可見。呂四娘雖然堅信沈在寬沒有死,可是行程越近,心情也不覺動盪不安,生怕揭開了的“謎”和自己的料想相反。
一日中午,呂四娘正在路邊一間茶亭歇腳,忽見大路上塵沙飛揚,一匹馬飛奔而來,馬上人是個虯髯壯漢,貌頗威武,走到茶亭,勒馬四顧,茶享內只有寥寥幾個茶客,呂四娘搽了易容丹,扮成鄉下的採茶姑娘,那人看了一眼,也不在意,便下了馬進來喝茶。過了一陣,又來了兩乘小轎,都到茶亭面前歇腳。轎門開處,呂四娘不由得大吃一驚,從先頭那乘轎走出來的竟是曾靜,從後頭那乘轎走出來的卻是一個長隨模樣的人,揹著一個小孩。
呂四娘背過臉去,低頭嚼茶,按說此時呂四娘若要取曾靜性命,易如反掌,只因一來顧念他年已老邁,二來唸及他與自己的父親叔伯總算做過一場朋友,所以怒上心頭,仍然抑住。過了片刻,又有一騎馬來茶亭歇足,馬上人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