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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心道:果然相似,若然沒有這黑痣,朕真會當她是馮琳了。那秀女回眸一盼,微微笑道:“奴婢正是林芷,不敢有勞皇上親問。”一笑之下,左邊臉上,現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雍正又是心頭一震,退了兩步,才再走上前來,伸手拉那秀女,笑道:“你真像一個人。”原來雍正精細非常,馮琳自小在他皇府長大,他已留意到馮琳笑時,是右邊臉上現出梨渦,與這秀女剛好是一左一右。
那秀女口中笑道:“像什麼人?”待雍正伸手拉時,突然反手一掌,扣住了雍正的手腕,說時遲,那時快,右手雙指一戳,點向他面上雙睛。這一招是擒拿手雜以刺戳術,厲害非常;敵人若非當場癱瘓,就得兩眼俱盲。
幸而雍正武功曾得少林三老真傳,做了皇帝之後,也還勤修苦練,就在這變生不測、性命俄頃之間,使出羅漢拳的救命神招,手肘向後一撞,霍地一個“鳳點頭”避了開去,雍正氣力較大,變招迅速,那少女擒拿不穩,反被他拖得向前衝了兩步,雍正大喝一聲,左拳打出,疾若神雷,少林神拳非同小可,莫說被他打中,武功稍低的被拳風激盪,也會震傷。
卻不料拳風起處,倩影無蹤。那少女的輕功竟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她就趁著拳風激盪之際,飄身飛起,人在半空,劍已出匣,就在半空中挽了一朵劍花,凌空下刺。雍正大叫道:“哈布陀快來救駕!”施展神拳招數,邊打邊退;霎眼之間,避了三招,那少女劍法非常厲害,雖然在幾招之內,未能得手,但劍光飄瞥,恍如天女散花,水銀瀉地,把雍正的退路,完全封了。
這秀女正是馮瑛,她和馮琳、呂四娘都冒充秀女,進宮來了。原來當上次大鬧皇官之後,馮琳聽得甘鳳池談起那投水自盡的宮女,心中一動,想出妙計。秀女三年挑選一次,今年正是挑選之期,有女人家,不論貧富,都紛紛設法逃避,或立即覓婿遣嫁,或賄賂州縣,冒名頂替。呂四娘等三人自願頂替貧苦人家的女兒,聽候挑選,以她們的姿色,自然一選就被選上。
她們除了用易容術(早期的化裝術),力求變化面貌之外,到了宮中,又故意賄賂畫工,請畫工不要把她們畫得太過與原來的相貌相似。而且,更有趣的是,別的秀女都要求畫工畫得美些,只有她們三個,卻賄賂畫工不要畫得那樣美。她們進宮之後,恰值雍正提心吊膽,防備刺客,無暇尋歡,所以一連三月,她們都沒有碰見過皇帝。卻不料今晚神差鬼使,雍正自己投到翠華宮來,和馮瑛遇上了。
哈布陀在宮牆外聽得雍正呼喚,這一驚非同小可,急急飛上牆頭,奔來救駕,忽見樹叢中,人影一晃,一名宮娥現出身來,身法輕靈之極,哈布陀心中一動,流星錘正待丟擲,忽聽得嗚嗚之聲,那宮娥雙手一揚,兩道烏金光芒,劈空射到,這正是馮琳的獨門暗器奪命神刀,見血封喉,厲害無比。
哈布陀是宮中侍衛的總管,武功卓絕非凡,身形一閃,雙錘一個盤旋,兩柄飛刀,都給他反擊得飛上半空,斷成四截。但雖然如此,他已經被阻了一阻。馮琳身手何等快捷,立即拔劍進招,刺他咽喉。哈布陀一個旋風急舞,雙錘還擊,卻不料馮琳身法刁鑽異常,但見她劍隨身轉,臂隨劍揚,一個矮身,就從雙錘交擊之下,鑽了過去,刷刷兩劍,扎腰刺腹,狠辣之極。哈布陀大吃一驚。料不到馮琳武功精進如斯,急把左錘盤空一舞,使個“雪花蓋頂”,右錘匝地一繞,使個“枯樹盤根”,護著全身。馮琳劍法雖然精進,功力卻還比不上敵人,被哈布陀雙錘一逼,近不了身。
但哈布陀被她所阻,急切之間也闖不過去。只聽得雍正連聲呼叫,金刃劈風之聲,且已隱約可聞。哈布陀大急,雙錘一舞,突然把左錘丟擲,呼的一聲,當胸擊去,馮琳知道厲害,閃身急退,哈布陀雙錘交於一手,取出兩個黑忽忽的圓球,擲上半空,發出怪嘯,馮琳知道這是召喚血滴子的訊號,心中一動,料知姐姐必然已碰上皇帝,要不然哈布陀不會著急如斯,於是不待哈布陀再上,便尋聲覓跡,向雍正呼叫的地方掠去。
哈布陀的輕功卻比不上馮琳,百忙中飛出兩個血滴子,馮琳頭也不回,反手兩柄飛刀,就把血滴子打落。正在得意,忽聞得哈哈怪笑,一條龐大的人影,突然從連線官牆外的柏樹上飛了進來,但見一個番僧,披著大紅袈裟,宛如一朵火雲,掠空而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額音和布,但見他聲到人到,拂塵一展,就把馮琳逼退三步,哈布陀大喜,叫道:“這是皇上所要的人,千萬不要放過。”他知道以額音和布的武功,馮琳絕不能逃出他掌握,便逕自去救雍正。
卻不料馮琳武功雖然遠不及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