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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一擺甲袖揚長而去。
薄兒紅唇微張,輕開露齒,稍帶怒氣抬手指向金夕,可是他早已失去蹤影。
是夜,暗殺行動再一次失敗!
御馬令不但全家逃跑,就連一把木幾都沒有留下,府內空空如也被洗劫一般。
誰人都會看出,這是得到了音信。
子典立即將太史令、金夕和程傑傳到奉常府,臉上雖然惱怒,卻絲毫沒有責怪金夕和程傑的意向,凝視太史令許久方才發言:
“一個小小御馬令,我根本不放在眼裡,死於不死無關緊要,只是這次暗殺是為了查出作梗之人,沒想到如願以償,果真暴出告密的元兇。”
金夕差一點躥起身,緊吞口水震住驚慌,心臟狂跳之下引得血液上湧,大腦內膨脹欲裂,暗殺御馬令只是可有可無,卻是子典的伎倆!
太史令拳頭捏緊,雙腮高高隆起,隨後問道:“奉常大人,究竟是誰在背後玷汙奉常寺,我非殺他不可。”
“發令之後,我便派人暗中監視御馬令府第和他的手下,發現……”子典猛抬右手扶住前方書案,前身微微向前傾低,幾乎是牙縫中跳出幾個字,“逆人竟出自劉夫人身下!”
薄兒!
金夕魂飛魄散。
好在有著斬殺豐邑一功,否則就不會被子典排除在外,那樣的話就會被監視,早就尋到薄兒。
原來,子典是在拿御馬令的性命在探查告密人,如果御馬令被殺,他一定還會令擇他人予以暗殺,直到找出薄兒。
他忽然想起姬慕菲在後背上死去,喚娘被司徒藺殺害。
“劉夫人?!”胡非公大感意外,驚訝之中還帶著一絲嘲笑,眼睛中閃爍著極難發覺的快感,“如此說來,定是太祝大人不慎走漏風聲,劉夫人顧及劉輦的情面,方才遣人通會被殺的物件。”
好個陰險!
金夕暗道,既揭發太祝口風不嚴,又將劉夫人扯入其中,極為委婉地隱藏著蛇蠍之心。
子典未置是否,左眼角不住地跳動,按在書案上面的右手微微敲動,凝思片刻緩緩出口,“無論事關劉夫人與否,我們都要發出震懾,”他輪番巡視一遭臺下三人,“你們立即將劉夫人的手下斬殺,她只是一個宮女,名叫薄兒,殺掉那個宮女不會引起絲毫震動,如果此事與劉夫人有關,她也不會深究,畢竟後宮之妃干預朝政……”
金夕沒有心思再聽下去,瞧著子典厚厚的嘴唇不斷的翕張,好想衝上去向兩側給他撕裂,順便將牙齒全部敲掉。
程傑沒有聽過薄兒的名字,依舊痴痴地恭敬地做出神態,不時地點點頭,一副典型校尉的樣子。
混蛋!
金夕暗罵。
太史令猛地注視金夕,不再徵詢子典的建議,“你,今夜便動手,將那個該死的宮女給殺掉,越快越好!”
頃刻之間,金夕擔負起刺殺薄兒的府令!
金夕與程傑離開奉常府,一路沉默。
“什麼時間動手?”程傑也是懶洋洋問道。
金夕沒有像程傑那般雷霆震驚,狠呆呆瞧向他,抬手擰住他的大耳朵向下扯去,懲罰學舌嘲笑之舉。
程傑呲牙咧嘴承受一番,捂住耳朵退到金夕攻擊範圍之外,不滿嘀咕著,“小小宮女,殺就殺了……”
“好!”金夕順勢應道,“臨死之前,我告訴她我叫程傑。”
程傑再次蹦跳起來瞪大眼睛,異常堅定說道:“那可不行,濫殺善人是要遭天滅的,萬一那個薄兒在天之靈怪罪下來,我哪還有機會見到寧甜甜……”
“你就不怕我見不到婉兒嗎?!”
“是啊,”程傑喃喃迴音,“還是不殺的好,不過怎麼向奉常和太史大人交代?你若不去,他們自然會遣派他人前往。”他莊重地看向金夕,發現對方也在盯著他看,忽又擺擺手,佯稱屬下有幾個尚未達到築基之境還要繼續操練,迫不及待離開校尉府。
秋風習習,似訴往事。
咸陽的夜晚異常清爽,皇宮內不斷吹散著幽香,一切都那麼安靜。
劉夫人寢宮不遠處的暗角,金夕手握校尉之劍,靜靜候著薄兒走出宮殿趕往侍女殿,進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已經不能再斬殺薄兒,就在子典發出弒殺令之時,他再次隱約感覺到四方尊微微顫動,似是在提醒龍尊,那個宮女與四方尊有關。
若要殺她,可能就像當年化仙大師吹狼一般,一口氣就會將她摧滅。
劉夫人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