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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金夕瞪著這小子,“堂堂伴讀,哪能殺得?看看對待代王怎麼樣,因何要接近太子。”
“定是沒安好心!”
瑕兒未等探查便做出結論,忽看金夕有些不滿,嗖一下子失去影子。
金夕給了他一個小雜役的差事,又給了充足的銀子,他自己有著瞬息萬變的臉色,很容易接近別人,而且也不會引來懷疑,很快在皇宮內蒐羅起各種訊息,不折不扣地稟告給金夕。
不過,看不出任何風雲變幻。
此時,上官儀風聲鵲起,因為才學八斗,在大唐獨創一種詩風引來眾多效仿,更是得到皇后的重視,在朝中政績斐然,大力支援武媚的政要,逐漸得到重用,後被封為西臺侍郎,昔日中書省之副官,成為宰相之位。
隨著父親勢力逐漸龐大,上官純更加趾高氣昂起來。
可是瑕兒傳來的訊息不是責打手下,就是辱罵朝官,毫無可用之處。
李治的風疾愈發嚴重,朝政也越來越依賴武媚。
一日,金夕趕赴皇后殿,正遇上官儀步出。
“上官侍郎,”金夕施禮相見,“陛下可在理政?”
上官儀毫不客氣,依舊板著面孔答道:“仍在療治,有皇后在,不知崔主事有何事參見?”
金夕最看不慣這種居高臨下的臉色,也知道自己的崔神慶文才有所不如,也存著不服氣的成分,臉色一沉答道:
“只是想探望陛下!”
上官儀冷漠地看一眼崔神慶,毫無表情可發,轉身就走。
站住!
金夕心底而發。
可是他不敢吼出來,自己的地位比西臺侍郎低出不少。
那也不能饒了他!
“上官侍郎,留步!”他低聲道。
上官儀止住腳步,莫名其妙地回身看向崔神慶。
金夕走前幾步,盯著上官儀的官袍問道:
“侍郎,因為朝廷諸官均在皇城,皇后曾經下旨減輕長安城內的徭役,以此固京城之本,可是不知為什麼,侍郎遲遲未行,城內徭役絲毫沒有改變,這也是皇后的旨意嗎?”
上官儀一愣,隨後義正言辭答道:“步疾而身不穩,我心中自有定數,就不勞主持操心了!”
金夕立即射出不明眼光,意思是你就不怕我向皇后密告嗎?
上官儀說完,看也不看崔神慶,轉身便走。
執拗!
金夕恨道。
倒像是我小時候的樣子!
他又忽然暗道。
可是瞧著那年近六十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再也沒有向武媚提及徭役的事情。
步入皇后殿。
又瞧見一批人低頭退出去,不像是宮中之人。
“崔主事!”武媚見到崔神慶前來,疲憊的臉色好轉許多,她見崔神慶看了幾眼離去的人,主動說道,“宮內所有的司醫均已為陛下診察,可是全都束手無策,無奈,我便尋來民間一些名醫,瞧瞧有無奇法。”
金夕不斷點頭。
眼下皇宮內最累的當屬武媚,不但幫著理順朝政,還在日日擔憂李治的病情,而最小的兒子剛剛出生兩年,可謂焦頭爛額。
“無妨,即入皇宮,理當應天下!”
武媚瞧出崔神慶的臉色,刻意輕撫臉頰,擺弄好兩鬢的髮絲,想呈現出依舊精神抖擻的樣子。
她不用做作,立在那裡也不像不惑之年,依舊豐腴飽滿,面板白瑩毫無褶皺,只是眼角因為長久無法休息呈出淡淡的暗色。
隨著她手撫兩鬢,金夕一眼瞧見她的鬢角現出一根灰白色的髮絲。
嗯?
武媚低語。
不用崔神慶說話便知道他在看什麼想什麼,也是對準銅鏡察看,發現了那顆銀絲,竟然輕輕走到崔神慶的身邊,拿住白髮底端,苦笑說道:
“幫我把它拔掉!”
金夕愣住,這絕非是皇后對吏部主事說的話!
武媚向來持重有禮,從不與官員調笑,更不可能讓一個小小的主事動手觸碰耳邊的髮絲,那不但是大不敬,而且有辱鳳體。
可是,金夕卻不知為什麼,緩緩提起手來。
武媚立即歪頭,將白絲遞進崔神慶手裡。
嗤!
金夕稍稍用力,那顆銀髮被連根拔掉。
武媚的眉頭稍稍一皺,隨即淡笑起來,“崔主事倒是毫不省力呢,手力倒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