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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眯眼瞧看呂嫣的背影,臉上現出不悅,他當然能夠認出刺客的身態,忽又瞥一眼凌歡,神色緩和下來,壓下聲音問道:“你就是呂嫣吧,大清之初才學無盡的文人呂留良之孫?”
“正是罪女呂嫣。”
胤禛又道:“聽人說你要行刺本王,不知你哪裡來得如此大膽?”
跪地的呂嫣一怔,分明是刺殺在先,到王爺這裡變成了意欲行刺,忽又轉悟,叩首而答:“王爺恕罪,有歹人妄言家父之死與王爺有關,可已經查明,父親是自盡身亡,與王爺毫無瓜葛,民女冒念,還請王爺饒恕。”
金夕聞聽不禁對胤禛刮目相看,畢竟行刺之事沒有捉住刺客,如此一來既能保全王爺顏面,又相當於赦免了呂嫣,她只是想想而已,罪至極微,也表明胤禛不再追究行刺之事;同時,他也暗暗敬佩凌歡,不知用什麼方法勸服了四王爺。
“起來吧,”胤禛下旨,“本王要你以功補過,今後跟隨眾人一道保護我大清龍脈,不得有分毫差錯。”
“多謝王爺!”
呂嫣萬萬沒想到行刺之事被輕描淡寫,臉上的神情更加堅定。
因為是胤禛的壽誕,眾人極為高興,圍繞在他身邊噓寒問暖,祝福不斷,小居看上去溫馨祥和。
唯有金夕,停留在雪頓身旁,一邊愛撫一邊思考著護龍大業。
胤禛在房廳內指指院子,笑著對凌歡問道:“我想把雪頓接近府內飼養,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忽然間,房間裡沒了聲音。
凌歡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另外幾人乾脆躲開他的視線,佯作沒有聽見。
胤禛莫名其妙地巡察身旁的幾個人,又看看院子裡的金夕,恍然大悟,抬手拍在腦門上,“哈哈,算了,不提這事!”
誰都知道金夕的身手和脾氣,從他身邊拉走雪頓,相當於向皇帝要龍袍。
大家開始探討龍息術上冊的去向,結果眾說紛紜,毫無頭緒。
呂留良清高無比,絕不會將一生心血付之一炬,永遠藏於地下,而且其子呂贊也稱父親曾經著書龍息術,所以該冊應在人間;呂留良在明滅之時剛剛十五歲,隨後便跟隨兄友抗清,直至兵敗始終居無定所,而回返家鄉後始終沒有離開,可是無論家中、寺廟和墳墓都沒有發現秘籍龍息術,究竟藏在哪裡無人知曉。
“我要瞧一瞧下冊。”胤禛說道,他只是從凌歡口中得知內情,但沒有觀讀過原本。
阿柴跑至院裡,通傳王爺要賞看通脈說上冊。
“不給!”金夕說道,“格格過目不忘,定將內容道給王爺聽,還看什麼?”
阿柴圓臉冒出乞求之光,“別,別這麼不地道,我怎麼交差?”
“關我甚事!”金夕道。
阿柴百般乞賴,“就瞧在雪頓的面子上。”
金夕將目光落在蹲坐的雪頓頭上,想到旁邊這位前世好友雪頓口口聲聲稱呼著雪頓,不覺啞然失笑,忽然靈機一動,將龍息術上冊取出,輕輕塞進雪狼犬嘴中,指向內廳令道:
“雪頓,去送給你的主子。”
雪頓翹臀起身,馬上跑向房廳,躍進室內搖晃幾下尾巴,將嘴巴停在凌歡身旁。
隨即屋內一片笑聲。
不久,雪頓又叼著書冊重返金夕身邊,將密冊交給它的大主子。
“這麼厲害?”
呂嫣興致勃勃跟隨雪頓而來,儼然是裡面商討無果。
金夕自豪答道:“雕蟲小技而已,雪頓向來精通人性,若不是它三千里尋主,我也不會遠赴寧古塔搶出阿柴,這一切都不會存在。”
“我呢?”呂嫣問。
金夕不知道她問的是與自己交識之事,還是行刺王爺之舉,只答道:“你當然存在。”
呂嫣撇撇嘴,未再多言。
晚間,房內燃起燭光。
“王爺,我們該回府了,否則大福晉會擔心的。”凌歡勸道。
胤禛微目瞧向凌歡,似是發覺出美妙,淡聲道:“她是有些過度操勞,日日想著別人,從不顧念自己。不過,與本王在一起,你的大福晉還能擔心?今日乃本王三十三歲生日,從未在皇宮或者官府外度過,今晚就留宿在這裡,體味百姓怎麼度壽。”
凌歡垂下頭。
胤禛不顧手下臉色,抬手牽起凌歡,再次進入昔日的內廳,那間曾經臥病的小巢,在那裡,她喜愛上舍命救護自己的郎中,不想竟然是府中的格格,自然是大喜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