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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再無法留住些什麼。
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野之間,我把飛刀插在腰間,利落地熄滅了燃燒的篝火,拉過秦默的馬匹縱身上馬,馬兒原地打著圈子,引頸頻頻張望他離去的方向,揮起了馬鞭,用力在馬腹一夾,馬兒終於一聲長嘶,拔足狂奔。
秦默說的沒錯,這一別,應該算是永訣了……
正如那痛徹心扉的愛戀,在轉身瞬間已註定化作齏粉飛煙,從此除了午夜夢迴,心頭的拭不去淚滴,再不會留有一絲痕跡。
☆、第47章 傷逝佛手峰
天地遼闊,清冷的北風夾雜著紛飛的細雪飄落,風拂動著我長長的鬢髮,雲霧一般迷離在眼前,模糊著前行的路。
馬蹄飛舞,踏雪留痕,是一徑前往疏勒的方向,秦默的和田墨玉牌墜在胸口的肌膚處,溫潤中帶著一抹沁涼。
他拼死將我從焉耆中救出,不惜與安西節度使決裂,即便是回到焉耆,他也必定會揹負忤逆通敵的大罪陷入絕境,無非是想我離開西域,像一個尋常的女子一般安穩的過活。
可是,他大概也猜得到,我不會去伊州,顧南風能夠為我在長安蟄伏一年,我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遇險,我可以離開西域,但只需要得到他平安的訊息,我才可以離開。
秦默的決定並沒有錯,我不能留在迷月渡,我無法面對他和顧南風之間的生死較量,無法面對孰生孰死,那麼莫若逃避,遠離這亂世烽火,帶著我孩子過著平靜的生活。
經歷了這麼多,尤其是感受到腹中小生命的存在,我開始慢慢渴求這樣的生活,只是,這一切的前提是顧南風能夠逃脫展若寒的誘殺。
以馬幫弟兄的驍勇和顧南風的睿智,他雖然兵敗並不至於元氣大傷,展若寒為誘殺顧南風布了局,卻也未必能夠順利讓顧南風上當,我大概是唯一能引顧南風入甕的誘餌。
只有讓他得知我平安的訊息,他才不會方寸大亂,安西四鎮中疏勒距離焉耆最遠,展若寒即便是要前往疏勒伏擊顧南風也要一段時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來得及。
懷中貼身小衣中的那張面具還在,團成了皺皺的一小團幸好沒被官兵收了去,我對西域的路徑相當熟悉,為了趕時間不能繞路只能走官道,可是往來遊弋的官兵甚多。
將那張面具戴在臉上,即便是巡邏的官兵看到,微覺驚詫的不過是一個形容醜陋的中年婦人騎著馬疾馳趕路,西域遊牧民族眾多,他們也不會太過在意。
秦默失去了馬匹定然追我不上便自行返回焉耆,他馬背上的褡褳之中有些碎銀兩,我只是與在路過遊牧部落換些乾糧,一路疾行,不眠不休,好在馬兒神駿,三天的辰光我已經繞過了焉耆軍鎮離疏勒更接近了。
漸漸的一路上經常尋覓見軍隊經過的痕跡,拔過的鍋灶,露出雪地的焦黑土壤,越來越多丟棄的凌亂物品,殘破的戰旗,折斷的兵刃,馬兒的糞便,繼而是稀稀落落,星星點點的血跡……
在焉耆通往疏勒的路上,慢慢的,這樣的印記不需要仔細去尋覓,遍地皆是,是當日顧南風退守留下的痕跡,還是展若寒的龍武軍已經與顧南風的馬幫交鋒過?
我的心提到了喉嚨處,每前行一步心兒都緊張的怦怦劇跳,直到我發現大片的血跡和屍體的時候已是來到的一處料峭的陡坡之前,縱馬上去,翻過坡梁,被山體阻擋的喊殺聲已是鋪天蓋地的襲來!
坡下漫野的人群,龍武軍,安西軍,迷月渡的馬幫還有一部分弓月人,各色服飾的人在坡下的曠野混戰廝殺在一處,刀戟如林,寒光飛舞,哀鴻遍野,刺目的血色染紅了雪後的曠野,吹來的風中俱是腥甜濃重的血腥氣息。
呼喝的聲音,慘叫的聲音,兵刃撞擊的聲音,刀劍入肉的聲音,羯鼓錚錚的聲音,戰馬嘶鳴的聲音,在這裡混成一片,猶如巨大的海潮撲面而來,震顫的人無法呼吸。
人群之中,一眼就可以看到展若寒!
他已經脫下了雲麾將軍的紫紅色戰袍,一襲白衣翩然,唇邊一抹成竹在胸的陰冷笑意,身邊兩位副將站在對面的地勢高處,手執令旗指揮著下面混雜廝殺的人群,形容淡定。
龍武軍和安西軍唯他馬首是瞻,按照副將手中令旗所指處,士兵們進退有序,不時變換作戰的陣型,鮮血激發了戰士的狼性,各個奮身銳矢,浴血廝殺,團團圍住了黑衣的馬幫。
幾隻蒼鷹在他們的頭頂盤旋著,不時發出尖銳的哨音,龍武軍聽著蒼鷹的鳴叫口中也不停發出清脆的哨音,這是龍武軍的獨特的聯絡呼應方式,那幾只受過訓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