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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們幫幫忙,千萬不要告訴某位大騷包我到哪裡去了。”
大騷包,朱美倫是也。
某位大牌市議員的獨生女,標準的現代美女,豔麗亮眼,而且傲慢嬌縱得不得了,即使如此,這位有錢又有勢的嬌嬌女仍是眾多曠男怨女追逐的目標。
曠男追她,因為她是朵嬌豔高貴的玫瑰花;怨女追她,因為圍繞在她四周嗡嗡嗡發情的蜜蜂太多,一朵玫瑰花實在分不出那麼多花蜜,所以只要耐心跟在她身邊夠久,搞不好哪天那些色蜂們就會注意到玫瑰花旁叢生的喇叭花也說不定。
可不知道她是吃錯了藥或腦袋瓜子里長蟲了,一大堆男男女女拍她的馬屁,朱美倫卻偏生喜歡追在瘸腿的馬兒段清狂後面跑,追得段清狂不僅莫名其妙,而且快抓狂了!
“那怎麼成,那妞兒發起飆來我們也受不了!”對方擠著眼說。“所以我們只好”老老實實“地告訴他,你跑到男生宿舍聊天去嘍!”
段清狂笑了。“謝啦!”
男生宿舍的同學們,他雙手奉上漂漂馬子一位,感激涕零吧!
上午第三堂鐘響後不久,段清狂的輪椅便已駛到圖書館大樓後鮮少人經過的僻靜地帶停住,並自掛在輪椅後的揹包裡取出藥盒子,準備替自己打針並吃藥,再決定是要回家睡一覺,或者是到圖書館看書。
可是才剛準備好針筒,他就突然停了下來,兩眼愕然望住前方,訝異得忘了自己要作什麼。
這所大學的創辦先鋒雖然是臺灣人,卻是在日本成長後才回臺灣來認祖歸宗並定居,因此在他內心深處始終忘懷不了在日本生活的回憶,故而在創辦這所大學之時,不僅校區日本風味濃厚,而且還特意在圖書館後植種了兩排櫻花樹,形成一個極為浪漫的櫻花樹道,通往他位於校區右方的私人宅邸。
每年三月到四月間,綠葉褪盡,嬌嫩的花朵陸續綻放,一陣風來,沒有冬寒刺骨,卻有落雪紛飛的璀璨,片片花語歌頌著春天的序曲,亦追思著令人緬懷的回憶。
平常時候這條步道根本沒有半隻蟑螂老鼠會來,但自三月中旬校慶開始,那些沒事就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女生們,便會爭先恐後跑來到這兒裝模作樣地漫步在石板櫻花步道上,體驗花瓣舞落滿身那種無與倫比的詩情畫意,以為這樣便能沾染上幾許優雅的氣質。
笑死人了,真這麼簡單的話,言情小說還有人要看嗎?
總之,這條櫻花步道若非在櫻花最燦爛的時刻,是不會有半個人來的。
不過今年櫻花盛開地比過往任一年都要來得早,才剛開學,尚未入三月,當學生們猶自忙著選課、社團活動與校慶時,櫻花早已悄然怒放了。
濃豔的緋寒櫻、淡紫的牡丹櫻,還有粉色的吉野櫻與雪白的大島櫻,繽紛的嫣紅奼紫在微風中呢喃細語,任憑千堆雪卷盡掬不住的優雅,宛似紅塵夢一場來去,倘若不是在這幽涼的山區裡,這片櫻海也無法如此燦爛地隨風起舞了。
然而令段清狂詫異萬分的並非這幕如夢似幻般的旖旎景緻,而是那個女孩,那個櫻花樹下的女孩,她竟然如此自在地趴在滿滿一地的落櫻雨瓣上,好象趴在她家的彈簧床上似的,而且她還在……
吃花!
她趴在地上好象睡著了,其實是在吃花。
纖細的右臂彎曲枕在柔雅的側臉下,濃密烏黑的秀髮披散在七彩繽紛的櫻花瓣上,夢幻般的雙瞳痴痴凝注眼前的花辦,左手滿掬一把璀璨,再任由它們片片飄落,微啟的檀口溢位幽幽的嘆息。
苦澀、無奈、愁鬱、感傷、空虛、失落……
那個女孩子的心情似乎飄揚在風中悲吟,沉鬱在落櫻裡低嘆,奇異地激盪起段清狂一陣心神震顫,他情不自禁地摀著胸口喘了一口氣,再屏息注視著她彷佛在進行某種神秘儀式似的吃下一片片花瓣。
突然,那女孩好象察覺到有人在看她,雪白的花辦掂在纖指間,深黝的視線悄然移過來對上他眩惑的雙眸,在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間,不僅是他彷佛被閃電擊中似的腦袋一陣異樣昏眩,那女孩似乎也震動了一下。
而後,兩對同樣驚愕怔忡的視線便彷佛打結的蟬絲般糾纏不開了,良久,兩人就那樣四眼相對,相互凝住對方瞳眸深處那一抹莫明所以的情韻。
似曾相識,卻又全然陌生。
不知為何,這般綿長深刻的凝視竟揪起段清狂胸口一股痛楚,彷佛疼痛入心,卻又若有似無。也許是他不經意地在臉上流露出這種感受,那女孩子輕輕一眨眼,眼底掠過一絲關切,隨即起身,一路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