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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沒發生在徐府?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妯娌和睦——徐府內的平順實在是順到了近乎人神共憤的地步,幾乎看不見一絲黑暗面。
“啥?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再大聲一點。”她可沒忘記這是一百歲的時候不得不有的殘疾——重聽。
小春含笑靠近太祖奶奶的耳邊,深深吸了口氣,大聲喊道:“太祖奶奶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小春幫您揉揉?”
這一吼差點震破她的耳膜,好在她道行高深,還能抵擋這魔音穿腦。“沒事,只是活得久了,難免偶爾會感傷起來,總覺得自己活夠久了應該可以去找閻王下棋聊天。”
小春一聽太祖奶奶有“輕生”的念頭,連忙跪下,豆大的淚珠瞬間滾落成一串,嚇到了太祖奶奶。
呃……她都還沒死,需要這麼快就哭喪嗎?
小春緊緊抓著太祖奶奶的衣服,頓時哭成了淚人兒。
“太祖奶奶,您別這麼說,小春會傷心的……您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小春希望您能長命百歲,讓小春永遠侍候您。”當初若非太祖奶奶買下要被青樓的人帶走的她,她真不敢想象自己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太祖奶奶不僅是她的恩人,更如同她的親人。
永遠時候她?問題是,她已經長命百歲了,兒子、孫子、曾孫應該躺平的都躺平得差不多了,是還要她活多久?
老而不死謂之妖啊,她可不想當妖孽。
唉,這便是她即使想走也走不了的困擾——每當她稍微暗示一下自己歲數大了,或許將不久於人世的時候,就一堆人下跪、一堆人掉淚,弄得場面真的如喪考妣,還沒說的話也甭說了。
猶記得前年的除夕夜,徐府上下一百三十六口統統回到這兒來圍爐團圓,那是她頭一次明示自己或許可能快要駕鶴歸西,正要口頭交代遺囑,怎知那兩個字才剛剛說完,只見連僕人在內一共一百四十八口人全部扔筷拋碗地朝她下跪,一逕地哭說不捨她的離開,要她千萬保重身體繼續長命百歲,那場面之壯觀、氣勢之盛大是前所未見,讓她瞠目結舌從此不敢再明示。
唉,再次嘆氣,太祖奶奶只得拍拍小春的背安撫道:“好了,小春乖,別哭,太祖奶奶隨口說說罷了,別放在心上,太祖奶奶會繼續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哀怨。
小春這才笑逐顏開。“太祖奶奶,小春最喜歡您了。”
“呵呵。”愛組奶奶皮笑肉不笑。
天,她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不是說凡人最貪、最自私自利,當初即使答應要報恩,她也以為只要幾十年就能夠尋回自由之身,怎知這一拖就快要一百年了,想她當時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如今卻是滿臉皺紋、行動不便、耳不聰、目不明卻依然吃得好睡得好的太祖奶奶,真是世事難料。
唉,她究竟何年何月何日才能離開徐府?
“對了,太祖奶奶,今兒個莫生少爺要回來了。”
喔,原來是徐府唯一還算得上孽孫的孫字輩終於要回來了。快吧,快些回來氣死她,她真的很想很想要壽終正寢。
關在一個不能走快、不能吃快、不能說快,幾乎啥事都不能做的軀殼裡,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無論是誰都好,快來讓她解脫吧。
“莫生……誰啊?”一百一十歲的時候,她賞給自己容易東忘西忘的小毛病。
“您的……”小春一頓,開始扳手指算。“孫子、曾孫、玄孫、來孫,下一個是什麼呢?”
是晜孫啊,傻丫頭。
為了應付人間這些繁文縟節的輩分關係,她非常認真地記住。
“啊,我想起來了,是晜孫!太、祖、奶、奶,您、的、晜、孫、要、回、來、了。”小春沒忘記重點地方要放慢速度提高音量,因為太祖奶奶重聽。
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太祖奶奶沒有防備差點跌倒在地。
老實說,她真的很想放棄“耳不聰”這個殘疾,成天讓人吼來吼去還挺累的。
學做人,更累。
就像她,學了一百年也還沒將一個老人應有的老態龍鍾學好,偶爾她依然會不小心健步如飛、過目不忘,害孫字輩們以為她的迴光返照,又弄得一家子人緊張兮兮的。
“原來是生兒要回來啦,很好很好。”好吧,她決定要賞自己一個神蹟——乾脆一夜睡醒之後,耳朵便恢復,要不然她怕這樣下去遲早得真的“耳不聰”。
很好?小春可不這麼想,因為莫生少爺是府內唯一一個能讓太祖奶奶生氣的少爺,莫生少爺生性散漫,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