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雲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口很暗,闞海終久沒能知道史春燕到底摔得怎樣了。
“摔傷沒有,嗯?”
史春燕痛苦地站起來,不住地搓揉著自己的膝蓋,同時,她掙脫闞海的手說:
“沒啥子大不了的,不要緊,回去吧,岑大爺要關門了!”
說罷,便又轉身,一支手撐著牆壁,另一支手抓著鐵欄杆,左幌右幌地繼續往上爬。
闞海在下面的樓梯上猶豫不決地站了一會兒,直到聽見身後傳來了岑大爺有力地推動大鐵門的聲音,便趕緊跳下樓梯,朝外面跑,邊跑邊喊:
“請等會兒關,岑大爺,我要出去!”
門衛岑大爺陰沉著臉,雙目怒視著狂奔而來闞海,似乎把他看著是剛從宿舍樓上行竊後被人追趕著正欲從此出口逃跑的小偷似的。當他看清楚這個小夥子就是剛才跟史立成的二女兒一起進去的那位時,便微笑著很勉強的把鐵門推了個縫,讓闞海鑽出了去。
“如果不是等那跛子女兒,我怕還僅倒不關呢!”
鑽出縣百貨公司宿舍院子大鐵門,剛走十幾步遠,闞海便聽見身後那值班室裡傳來了岑大爺跟誰吵架的聲音。
“等跛子女兒?”
闞海突然想到。
“難道他是在罵史春燕?”
“難道史春燕是……。”
寒風肆虐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只有那一片片的廢紙屑和塑膠袋在隨風飄蕩,尤如那夜的精靈,趁所有的人們都龜縮在被窩裡的時候,跳出來滿城瘋狂!
闞海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回想起岑大爺的責罵聲,再聯想今晚倆個人一起散完步,從東街轉回來時史春燕走路的姿式,以及她在樓梯上重重的摔了一跤……所有這幾點聯絡起來,應該說,好象就是岑大爺所說的那麼回事了!
闞海低著頭,邁著蹣跚的腳步朝前走,任憑那寒風怎樣撕扯著他的衣衫,刮舔他的嘴巴、耳朵和鼻子……
1,失眠
冬季裡,南方的黎明似乎總是來得遲緩些。一覺醒來,差幾分鐘就是早晨八點鐘的上班時間了,闞海一翻身跳下床,急衝衝穿上衣褲,胡亂地洗個冷水臉,連口也來不及漱了,慌慌忙忙地朝縣工商局法制科辦公室走去。
闞海整夜都是恍恍惚惚的,滿腦海裡盡浮現出史春燕那張十分平凡卻又相當孤傲、冷淡、尖刻的面孔。特別是她那雙眼球十分凸突的眼睛,還有那行走時身體左右大幅度搖擺的情形……。
堂堂雲江縣委“一號”的千金呀?怎麼會是跛子?難道是岑老頭惡意漫罵?可是……一號”是啥子?全縣各黨政機關、各企事業單位的頭頭腦腦們誰不見了就得點頭哈腰?全縣所有的“公僕”們,你當啥子我任啥子不都是由他說了算麼……。
是表示同意,還是要即時告吹?!
是委宛拒絕或採取拖延的辦法,還是任其發展?!
表示同意,然後與其結婚、生兒育女?!
……
直到零晨三、四點鐘,闞海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這是他自分配到雲江縣工作以來的第一次失眠!
闞海急急忙忙趕到局辦公室樓前時,發現賈基利已經在縣工商局負責的公共衛生地段上掃地了。他懷則忐忑不安的心情趕緊跑進辦公室,一手拿掃帚,另一手提籮筐,腿腳僵硬並氣吁吁地跑向局裡負責的衛生地段。
“賈—科長—早!”
闞海的話音都有些顫抖了,因為他已經看見了賈基利一臉的陰沉,跟頭頂上的天空一樣,幾乎能從那上面擰出水來。
“還早?”
賈基利用掃帚往面前的地上柱了柱,冷冰冰地說道:
“裝起來拿去倒了,我去提開水,再過兩分鐘,恐怕今天大家連開水都喝不上了!”賈基利陰沉著臉說罷,轉身回法制科辦公室去了。
闞海趕緊蹭下去裝垃圾,他尷尬的臉龐被漲得彤紅。
“只不過就這次沒提前來,再說我上班已沒有遲到呀?!且有此理,用得著跟我發這麼大的火嗎?”
闞海不服氣地想到:全域性裡絕大多數人都還沒有來呢,當真我是那麼好軟弱,好欺負的麼?
這時,候克明那張瘦猴兒般的面孔又浮現在闞海的眼前,還有他那關於“後臺”的歌謠:坐機關,沒後臺,那個把你當人待?
“哼!”
闞海使勁搖了搖裝垃圾的籮筐,氣憤地想到:“要是他現在知道我在跟‘一號’的女兒在談戀愛,他還會這樣?”
“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