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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職。
之前慕秉鴻離開湖州時,慕輕晚就聽鳳止歌說過也許很快就會去京城,可這半年來鳳止歌一直沒提過這件事,慕輕晚也就沒有問。這時驟然聽鳳止歌說起要去京城,慕輕晚一時之間又是驚又是喜,激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連即將走出澄明堂的趙幼君母女都被她拋到了腦後。
就在這時,在澄明堂裡呆了半年的趙幼君母女自裡面走了出來。
若有半年前熟悉趙幼君的人看了此刻的她,定然認不出來眼前之人會是湖州城裡貴婦之首的威遠侯夫人。
從前的趙幼君時刻都是高貴明豔的,可此時,她頭髮散亂不見釵環,一張臉上不知在哪抹了灰塵,顯得灰頭土臉的,身上則胡亂穿了一身冬衣,因為寒冷,雙手簌簌地抱成一團,無論怎麼看都只是個生活落魄的婦人,如何與原先的威遠侯夫人搭得上邊。
鳳鳴舞的情況與趙幼君相去不遠。
她們是聽到院門處的聲音出來的,目的是為了讓每天送飯的聾啞婆子替她們給炭盆生火。
這個冬天格外的冷,慕輕晚並不曾短缺澄明堂的用度,上好的銀霜炭自有人按著她們的份例送過來。
不過,炭是有了,可誰讓這對母女都不會生火呢,到頭到冷得直跳腳,卻仍只能圍著冰冷的炭盆打轉。
於是鳳鳴舞出了個主意,讓每天送飯那個婆子給她們生火,這才有了雙方在院子裡迎面相遇的這一幕。
看著半年不見的慕輕晚與鳳止歌,趙幼君母女一時之間有些發愣,隨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兩人不敢置信地對視了好幾眼,然後在這雪地裡抱成一團,又哭又笑。
最初被關進澄明堂時,趙幼君母女倆只覺這般被放逐,不得不親自面對所有生活的瑣碎,簡直是人世間最嚴酷的刑罰,她們甚至都認為自己撐不了多久就會崩潰。
事實上,趙幼君和鳳鳴舞真的只差一點就崩潰了。
只是,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當熬過最初那段痛苦的日子,母女倆居然神奇的適應了下來。
甚至,若是她們是那話本里的主角,人們還會給她們這段經歷加上些諸如蛻變、鳳凰涅磐等等形容詞。
半年時間就在趙幼君母女日日的苦熬與期盼下走過,在她們看來,這半年大概比她們之前走過的人生還要長,長到她們都已經快忘了,有一天她們還能再走出這澄明堂。
慕輕晚與鳳止歌靜靜看著趙幼君母女激動忘情的表現,待許久之後,她們終於平靜了下來,慕輕晚才輕聲吩咐道:“從今天起,你們就在這澄明堂裡當差了,可一定要侍候好二姑娘和她母親。”
這話當然不是對趙幼君母女說的,而是對身後那一大群僕婦。
“是,夫人。”僕婦們恭聲應是,面上滿是敬服。
正處於興奮與激動之中的趙幼君母女這才驀地清醒過來,意識到如今的局面。
那些僕婦之中,她們找不到任何一個熟面孔,想必這些人也不會如從前澄明堂裡的下人一般對她們言聽計從。
雖然她們不用再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可是如今的威遠侯府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這半年來慕輕晚早就已經將威遠侯府經營得宛如鐵桶。換句話說,威遠侯府的內院,早就已經變了一番天地,就算她們從澄明堂裡出來了,想要從慕輕晚手裡重新奪回管家權,可能嗎?
但,即使知道這件事做起來會極為困難,趙幼君仍然沒有放棄。
這座侯府,以及侯府的那個男人,是她當年放棄了最寶貴的東西才換來的。她如何能看著這些都落入她最痛恨的人手中?
慕輕晚與鳳止歌相攜離去。
被安排到澄明堂侍候的僕婦們也都立刻履行自己的職責。打掃院子,收拾屋子,燒水的,準備炭盆手爐的……
半年來毫無生氣的澄明堂便似瞬間活過來了一般。
立於風雪之中。用這樣的熱鬧景象當著背景。無論是趙幼君還是鳳鳴舞。都扭曲了一張臉,在她們眼中跳動不休的,是恨意。
許久之後。半年來首次舒舒服服地梳洗完畢,趙幼君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親自磨墨寫了一封信。
那封信寄往京城,裡面承載了趙幼君這半年來積攢下來的所有怨恨,也飽含了她對京城的所有期盼。
可惜,趙幼君不知道的是,她親手放飛的信鴿還沒飛出威遠侯府,就被人一箭射了下來。
扶風手中提著那隻染血且變得僵硬的信鴿,將爪下竹筒裡的信箋小心的取出,送到鳳止歌面前,然後看了看手中的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