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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即使在這熱鬧喧囂之中,蕭靖北仍將女眷之間的竊竊私語聽在了耳裡。
莫名的,他微微皺了皺眉。
蕭靖北常去的雅間靠著窗,他推開門時,裡面坐著的兩個年紀與他相仿的青年正坐在窗邊往外看。
見蕭靖北進來,其中一個長了一張娃娃臉、著白色儒衫的青年一下跳起來,嘴裡埋怨道:“阿北,叫我們來的是你,來得最晚的也是你,是不是該自罰三杯?”
儒衫若是由身材修長的男子穿來便總能給人一種斯文有禮的感覺,說話這青年身量雖然也不算矮,可偏偏長了一張娃娃臉,尤其頭髮被網帽束住之後那長臉更是明顯,隨著他說話,那白皙的雙頰一鼓一鼓的,看起來格外有趣。
娃娃臉青年名叫聞越,他本身不是多出名,但他的父親是如今的國子監祭酒聞書絕。
聞書絕雖然花甲之年,但卻被譽為許青松之後儒家第一人,在許青松歸隱之後,更是隱隱被天下讀書人視為楷模,再加之他任了國子監祭酒之後桃李滿天下,影響力不可謂不大。
另一名男子聞言屈指在聞越頭上敲了一記,“明知道阿北不喝酒。”
這名男子叫寧修宜,乃是寧國公世子,其父寧國公寧遠山和安國公蕭立是至交好友。
寧修宜穿著一身杭綢直綴,身姿挺拔,面容俊秀,若是手裡再拿把摺扇,便活脫脫一副話本里的濁世佳公子模樣。
三人一番笑鬧之後坐定。
寧修宜手指點了點地,“阿北,你的動作可真快,前兩天才說要有所行動,如今那傳言就已經傳遍京城了。”
一旁的聞越跟著不滿的道:“就是,那天還說可能要我們倆幫忙,誰知道你一聲不響的就給辦成了。”
蕭靖北自從進了雲來居眉頭就一直沒放鬆過,這時更是擰成一個結,“不是我做的!”
寧修宜與聞越一呆,嘴巴張得合不攏。
別說寧修宜和聞越吃驚了,就連蕭靖北自己此時都一頭霧水。
他雖然是有了計劃,但根本還來不及實施,然後一夜之間,整個京城都在討論遠在湖州的真假威遠侯夫人,一時間傳得撲朔迷離,讓那些對八卦感興趣的人慾罷不能。
就好似,在他之前,還有一雙手在暗中操縱著一切。
或者說,是誰在幫他?(未完待續。)
第86章 流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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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蕭靖北想起了六年前湖州城那個帶著血色的夜,出現在他眼前的裙角上,那抹染著緋色的菡萏。
雖然出身權貴之家,但京城誰提起安國公世子,都不得不道一聲命苦。
在蕭靖北這二十年的人生裡,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危及生命的危險,能在他危難之時不計較其他拉他一把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所以,即使那個夜裡發生的事並不美好,那抹緋色依然成了他心裡為數不多的溫暖之一。
不過,蕭靖北隨即又在心裡搖了搖頭,他這魔怔了,京城和湖州相隔那麼遠,他怎麼就能將這兩年事聯絡到一起來呢。
“阿北?”
一連說了好些話都沒得到回應,聞越將手伸到蕭靖北眼前擺了擺。
蕭靖北迴過神,一雙冷眼淡淡地看了聞越一眼。
聞越忙作勢搓了搓肩膀,一臉驚嚇狀:“我就說嘛,你這個大冰塊怎麼會發呆呢,對了,湖州和京城相隔如此之遠,你什麼時候與威遠侯夫人結了仇?”
寧修宜聞言也看向蕭靖北。
蕭靖北一頓,雖然面上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向來與他親厚的兩人卻感受到了他那突然低落的情緒。
好半晌,蕭靖北才低啞著聲音道:“這件事,你們就不要多問了。有些事,我必須要去做。但是知道多了,對你們沒什麼好處。”
“阿北,你這是不拿我們當兄弟是吧!”聞越一下跳起來,一張娃娃臉因為憤怒而鼓了起來。
“阿越!”
寧修宜看了一動未動的蕭靖北一眼,伸手按著聞越的肩膀讓他坐下。
他們與蕭靖北自幼相識,相交這麼多年,他們都知道蕭靖北心裡有秘密,但無論他們怎麼追問,蕭靖北都從來沒吐露過一個字。
寧修宜明白蕭靖北的性子,他若是不想說的事。任是誰也別想撬開他的嘴。
正想開口勸聞越幾句。正好雲來居的跑堂小二將他們適才點的酒菜送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