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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趙載存只覺心中滿是彷徨。
這是他此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屬於普通百姓的世界。
被眾多的過路人不斷打量,雖然明知道這些人不可能接觸到過去的自己,但趙載存仍不能控制的膽戰心驚,他轉身想要回去,但莫名的又停下的腳步。
也罷,就這樣看看吧。
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放眼望京城了,過得三兩天,他們就要啟程離開,他不知道他們會去向哪裡,但必定會是一個遠離京城的地方,而且再也不會有回來的一天。
這樣想著,趙載存望著街道上的行人,一時間竟有些痴了。
然後,他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顫抖著的熟悉的聲音,並因那話中的內容而渾身一僵。
“殿,殿下……”
趙載存僵立當場,他只覺眼前這真實的世界突然盡數崩塌,心裡更是隻有一個念頭。
他的身份被人發現了!
他不敢轉身,唯恐一轉身就要面對對他揚著冰冷刀兵的侍衛。
許久之後,趙載存背上一暖,似是一雙顫抖的手撫上他的背,然後,那兩隻手緩緩下移,環過他的腰,最後將他緊緊抱住。
“殿下,殿下!你沒事,你真的沒事……”柔婉悽清的女聲似乎只會說這句話般,一遍遍貼在趙載存的背上重複著。
心神一鬆,趙載存突然便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他的髮妻,他曾經的太子妃陳淑怡。
對陳淑怡,趙載存一直是心存愧疚的,與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權勢的渴慕的武月柔和李勝蘭不同,自從大婚之後,陳淑怡眼裡就一直只能看到他這個人,而不是太子這個身份。
所以,他不忍讓她日後為他傷心,他不與她圓房,希望如此便能替她將來留下一條後路,甚至在假死逃離皇宮之前,他還特意拜託了鳳止歌,希望鳳止歌能在他離開之後幫幫陳淑怡,讓她能夠離開那牢籠一般的皇宮。
趙載存沒想到鳳止歌的動作會這般快,他都才離宮幾天,陳淑怡就已經出了宮。
身後的女子,不顧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拋卻了一切的羞澀,只想將深藏心底的話盡數說出來告訴趙載存。
“殿下,妾身不問你為何會在這裡,可是當初為何不帶著妾身一起走,你知不知道,自從宮裡那把火之後,這幾天妾身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只恨不得隨著殿下一起赴了黃泉……”
趙載存從來沒有想過,他印象中靦腆端莊的陳淑怡,也能說出如此露骨的話來。
他頓了頓,低聲道:“我,已經不是殿下了。”
陳淑怡雙手一僵,然後更加緊緊的抱住趙載存,半點不肯鬆手,聲音柔和中透著些堅韌,“你已經不是太子殿下,但你還是我的夫君。”
一個原本永遠端莊優雅的女人,這時卻能說出這樣堅定的話,若說趙載存心裡沒有因此而生出半點震動,那必然是騙人的。
可是,他深知自己如今的處境,又怎麼能看著陳淑怡放棄大好的生活,沾染上不該屬於她的苦難。
雙手落在腰間陳淑怡的手上,兩人都輕輕一震,然後,趙載存緩緩將陳淑怡的雙手拿下來,“你,快走吧。”
說話的同時,他轉過身,卻又因為眼中與平常大相徑庭的陳淑怡而僵立。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印象中,趙載存每次見到陳淑怡,她從來都不會讓自己的外表留下任何一點瑕疵,可這時出現在他面前的陳淑怡,雖然衣衫算得上整齊,但略顯蓬亂的髮髻、紅腫的雙眼、憔悴的雙頰,都足以看出她這幾天內心所受的煎熬。
而這些煎熬,都只因為他。
生平第一次,有一個女子能為自己做到這一步,趙載存心裡既有感動也有愧疚。
如果沒有自己,以陳淑怡的書香世家出身,她會與一個門當戶對的男子成親,然後兒女成君,安寧喜樂。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不僅成為一個外人眼中的寡婦,還為了他擔驚受怕。
見趙載存望過來,陳淑怡先是因自己此時的形象而有些侷促,但隨即便將這點侷促放下,堅定地望著趙載存道:“殿下,不,夫君,我不走,女子出嫁便當以夫為天,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們是結髮夫妻,你便是我的天,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陳淑怡的聲音並不大,但其中透著的堅定卻足以讓人動容,她身後跟著的兩個丫鬟更是因為她的這番話而又驚又怕的低下頭,隨即又一前一後的將趙載存與陳淑怡擋在中間,阻住其他人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