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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樹苗也已長成如今的粗壯樹木了。
不知道這些年,父親在看到這杏樹掛上果實時,心裡會是何等的滋味。
鳳止歌的眼眶突然就有些發熱。
那時的她雖然被父親疼寵著,但心裡其實並不十分看重這骨肉親情,從煉獄那樣的地方走出來,便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只怕也能被鮮血浸染了,所以她也從來不以為自己有一天會真的知道什麼是親情。
如果不是有著父親與兄長那麼多年如一日的關愛,恐怕她真的不會了解。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想起這些當年的往事,她才更能理解血親的含義。
在那株杏樹前停下腳步,鳳止歌伸手輕撫著樹幹,聲音有些低沉地問道:“這裡,如今是誰在住著?”
那丫鬟一怔,有些奇怪這鳳家小姐一路上就算明知道路線不對都一直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怎麼會突然對這棵普普通通的杏樹感興趣了?
不過,雖然不解,那丫鬟仍立即答道:“回鳳小姐,這裡如今是我家老爺子的居處。”
都已經走到這裡來了,這丫鬟自然不用再掩藏。
鳳止歌聞言便深吸一口氣,雖然早就猜到了,但親耳聽丫鬟說起,仍忍不住一陣的心酸。
當年她說要常住的院子,最後住進來的,卻是如今已經年逾古稀的父親。
撫著樹幹的手下意識的用力,直到那粗糙的樹皮磨得掌心有些刺痛,鳳止歌才斂下情緒道:“走吧。”
然後也不等那丫鬟帶路,便率先進了院子。
雖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這院子與當年比起來也並無二致,院子裡種著的各式果樹更是一棵未少,只是相比當年長大成材了,甚至院子裡照寒素的意思開出來的菜地,也都種著翠綠的蔬菜。
這院子本就偏僻老舊,近五十載仍能維持住當年的樣子,想來這些年裡也是經過了一番精心修繕的。
那丫鬟將鳳止歌和李嬤嬤帶到院中正房門前,然後向著鳳止歌行了一禮道:“鳳小姐,我家老爺子與大老爺正在裡面等著您,您只管進去便是,奴婢就在院子外面等著您。”
說完,便退到了院門之外。
鳳止歌與李嬤嬤對視一眼,然後李嬤嬤伸手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木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聲音並不大,卻不僅敲在了鳳止歌心裡,也驚醒了房裡正忐忑著等待的兩人。
房門漸漸開啟,裡面的情形便映入鳳止歌與李嬤嬤的眼中。
相較於正常的房間,這間房顯然有些異樣,至少,在初次看到的人眼中是十分怪異的。
房裡並沒有普通的桌椅,只有幾組背後有靠背,看著有些臃腫用上等布料套著的似椅子般的東西,以及面前一張用價值不菲的琉璃打造而成的矮几,幾乎透明的矮几上,則放著一套紫砂茶具。
而寒家的兩位當家人,便正坐在那被稱為沙發的椅子上,兩雙極為相似的利眼自打門開便一直緊緊盯著鳳止歌。
一陣沉默之後,鳳止歌率先開口,卻是對李嬤嬤說的。
“阿蕪。你先下去吧。”鳳止歌道。
寒臻和寒凌這才將視線轉到李嬤嬤身上。
李嬤嬤聞言彎腰一禮:“是,主子。”
寒老爺子和寒凌見狀便眼中一陣變幻。
自從素素去後,她身邊的兩名貼身丫鬟便接過了她手裡的產業和暗衛,寒青顏管著鳳鳴閣與鳳儀軒,很少在寒家露面,而李蕪,之後的二十年卻是一直呆在寒家的。
寒老爺子父子是最清楚寒素這兩名丫鬟的脾性的,就拿李蕪來說,雖然一直在寒家,但她從來都沒認過寒老爺子父子是主子。對於寒老爺子父子的話她雖然也會聽。但絕對不會這樣恭敬。
在她心裡,她唯一的主子便是已經死去的寒素。
而如今,眼前的少女只不過是一句簡單的吩咐,李蕪卻是當作了命令來執行。
以李蕪對素素的忠心。若不是她確認了這位鳳家大姑娘便是她要找的人。絕對不會如此恭敬。
寒老爺子看向面前神色淡淡的少女。心裡計較開了。
寒素的死一直是寒老爺子心裡最大的痛,即使如今的寒家幾乎站在了世族門閥的最高處,也不能彌補這痛。
寒老爺子這二十幾年的等待。也不是沒有旁人知曉,無疑,任何一名女子,若是能冒充寒素並取信於寒老爺子,都幾乎能一步登天。
冒名頂替,這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只不過那些夢想著借寒素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