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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的假象。
“在哪邊呢?”
“就在尼羅河的那邊嘛,底比斯的西岸。”
被尼羅河隔開的底比斯城分為東西兩個部分,東岸乃生人之世界,西岸則隸屬死亡之領域。歷朝歷代的法老,若以底比斯為中心國都,那麼就多半會將金字塔或神廟修建在西岸。禮塔赫去了底比斯的西岸,就是他已經死了的意思。亞拉曼並非冷血,只是自幼被奉為“與神對話的少女”的她,一直都被教育著人的生命是不會終結的,死亡不過是從東岸搬遷去了西岸,搬遷去了另一個世界居住。靈魂是永恆存在的,因此只要儲存好屍體,生命就永遠不會消逝。
她只是單純地認為,禮塔赫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居住而已,這並不代表什麼。但這樣的回答卻猶如一盆錐心刺骨的冷水,灌進了孟圖斯的心裡,澆滅了他最後的一線希望。
禮塔赫果然死了嗎……
但是他真的想不明白,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與禮塔赫一同跟隨著拉美西斯馳騁在尼羅河畔的事情,就好像昨天剛剛發生一樣,為什麼轉眼間一切都消逝了。
亞拉曼公主笑著,衝孟圖斯揮揮手,一邊說著“別生氣啦,禮塔赫很好啊”一邊蹦蹦跳跳地向遠處走去。孟圖斯慢慢站了起來。禮塔赫真的很好嗎?
或許真正的死亡,是對他的一種解脫吧。揹負著那樣的過去和執念,倘若能夠拋棄這些,飛往下一個輪迴,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知心中為什麼難以抹去那種不安。禮塔赫的死,好像使宮中的氣氛發生了驟變,不知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內奸的事情怎麼樣了呢,禮塔赫究竟是怎樣死的,害死他的人到底是誰?難道埃及與赫梯終於要發動核心戰爭了嗎。他緊踅著眉頭,撓了撓自己鮮紅的頭髮,問題好像太多了,以前總是習慣和禮塔赫商量一下再做下一步考慮……現在,或許當務之急就是要參見法老,看看接下來究竟是要向哪個方向推進。
沒有了禮塔赫那個傢伙,感覺還真是很不適應呢。
孟圖斯嘟囔著,慢慢地向宮內走去,低著頭,如火焰一般的頭髮下翠綠色的眼裡,染著一層濃濃的哀傷。
恐怕不知道接下來一步應該如何是好的,不光是孟圖斯一個人吧……
自從那天起,底比斯城中瀰漫的不再僅僅是那種不言而喻的悲慼,一種躁動不安的氣氛,恍惚間,漸漸地出現在宮中,並慢慢地擴散到整個城市的大街小巷。
“與赫梯的戰爭就要開始了吧。”
“害死禮塔赫大人的赫梯人怎麼處置的?”
“法老身邊的叛徒到底是誰?”
雖然已經下令禁止議論,然而這些使人疑慮的訊息依然隨著人們日常的交談一路傳了下去。各種流言也出現在日常洗衣、打水、紡織的女子口中,隨處都可以聽到這樣的八卦訊息,“聽說了嗎,那個馬特浩妮潔茹王妃,居然與禮塔赫大人有一腿。”
“真沒想到,不過這也難怪,法老從來都把她關在冷宮裡嘛。”一陣曖昧的冷笑。
“我還聽說,其實這次禮塔赫大人的死與她也有關係!其實馬特浩妮潔茹王妃就是與赫梯使者串接好的,她就是叛徒!”
“肯定是這樣!天下最毒婦人心!禮塔赫大人太可憐了!”
不知是怎樣興起的傳言,漸漸地形成了一定的規模,不明事理的民眾,聽了,久了,就慢慢地將之當作了事實。底比斯、乃至其周邊的城市數日內飛快地興起了一股請願的熱潮,然後那一封封措詞恭敬誠懇,語氣同仇敵愾的請願書就蜂擁而至地到達了暫時代理禮塔赫日常事務的孟圖斯手裡。
紅髮的年輕人每開啟一封這樣的信件,俊挺的劍眉就微微地攏起。民眾請求法老處死馬特浩妮潔茹王妃,請求與赫梯開戰。底比斯陷入了一種並非完全樂觀的主戰熱潮。而此時,陛下卻把自己幽鎖在深宮裡,許久沒有出現、面對朝臣。即使是他三番五次地上前請見,得到的回答都是“陛下身體不適”或者是“陛下有要事繁忙,暫不見客”。
究竟在繁忙什麼,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種浮躁不安的氣氛更加需要處理……孟圖斯感到自己的頭略微疼了起來。這個時候,才又一次地感到禮塔赫的重要性,一直以來清理內政的他,擁有著絕頂的智慧、異常的開明和極佳的政治敏感度。這些是西曼、梅那些老臣所遠遠比不了的,而自己雖身為與他地位相當的重臣,這些內政的事情,他一樣不知如何是好。誰都見不到陛下,所以禮塔赫的事務就自然地交給了同為帝國雙璧的孟圖斯處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