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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話,那麼做了。從此再也沒人知道,我的內心,是你父親,水狐光卓狂熱的信徒。”洛逸人看向雲泥,語調溫柔悲憫,“你以為我不疼愛你嗎?憑我和你們水狐家的淵源,你爹是我的老師,你三哥是我的知己,在這個角度上,我是你兄長。你們水狐家遇難的當天,我去探望,水狐老師除了秘密,還把他最鍾愛的,寄予厚望的女兒交給了我。你說,我再怎麼打你罵你懲罰你,也不過是恨你不爭氣,逼你練功,或者是氣你不親我罷了,我會殺你,真正傷害到你嗎?”
如五雷轟頂般,雲泥蒼白著臉,癱軟在山石上,再沒有一絲力氣。洛逸人道,“水狐老師說,這世界沒有絕對的錯與對,異端正統,孰錯孰對,總要真正試一試才知道,而打破幾百年的信仰與規則,是最後的,迫不得已的一條路。所以我鎮壓民奴軍,外徵天下,抱著必然失敗的預感,去驗證孰對,孰錯。”
雲泥顫抖著。她想要說話,卻是哽咽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洛逸人沒有走過去,只是遠遠地望著她,嘆息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偽裝,矛盾,糾結著太久了,有時候我也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整整十年,我不曾陪在你身邊,十年後,我也忘了怎麼去愛你。你怕我,遠我,恨我,我終究是對不起你,一步步,傷害了你。”
雲泥的淚一下子泉湧出來,她的心被一種酸楚的暖流震盪著,而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洛逸人扭頭不再看她,任午夜的風吹得他衣襟嘩嘩作響。
雲泥隱忍著,抽噎著哭。
哭了許久,洛逸人終是不忍,走過去,撫著她的頭喚她“雲兒”。
雲泥一陣戰慄,不自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失聲哭。洛逸人內心嘆息著,想哄,終是作罷,只是任她抱著。
雲泥半晌才抽泣著問道,“可是你原來,為什麼從來不和我說。”
洛逸人默然道,“我希望你愛我,但似乎,更想讓你恨我。我擄你回墨絕,想用仇恨讓你變強大,在王宮的範圍裡去復仇,而不是像現在,民奴,王軍,承墨軍,混戰一團,生靈塗炭。”
雲泥一個痙攣,面蒼白。洛逸人嘆氣道,“和你說了,你還會恨我嗎,你還會,殺嗎?”
雲泥仰面,不解地望著洛逸人。洛逸人對天輕輕笑了,柔聲道,“傻雲兒,這許多年,我也倦了。你不知道,當年在摘星閣,”洛逸人的面孔靜穆下來,俯身對雲泥道,“在摘星閣,你和我動手,有一個瞬間,你的鳳凰刀舞成了血紅,快得不可思議。”
雲泥愕然,洛逸人道,“就在你撲倒的前一夕,傳說中的鳳凰浴血,你做到了。但你當時心中似乎意不在刀,你想的是別的,對自己的刀渾然不知。我曾經懷疑是不是你吐血的血霧,但是雲兒,那種速度和力度,不容置疑。”
洛逸人的手撫上她的臉,輕聲道,“所以雲兒,你行的。給你一個機緣,你可以殺了太后,殺了我。”洛逸人吐了口氣道,“那樣王權更替,由你主掌的墨絕,就是一個新的墨絕,也無需要這麼多人,廝殺流血。”
洛雲泥駭然地望著他,驚懼地說不出話來,他說,殺了他?
洛逸人看著她的表情,微笑道,“我說了,這麼多年,我倦了。該我做的事,我都做完了。讓你殺了我,我很開心。”
洛雲泥震退著鬆開手,洛逸人挑唇一笑,說道,“從此再也不用,這麼痛苦暴戾地活著。在信仰與諾言的兩難中,前後碰壁,舉步維艱。我承王位,發下毒誓,振興墨絕,護衛王室,光輝正統,而她,也畢竟是我的母親。……,雲兒,你知道我日日夜夜都是什麼心情嗎?你知道,誓言在墨絕,意味著什麼!”
雲泥不語,洛逸人輕聲道,“所以無論我做什麼,無論我怎麼做,我都是,萬劫不復。”
靜默。山風發出獵獵的聲響,世界卻是死一般靜默。
已經很久了。洛逸人看著跌坐在地上發怔的雲泥道,“你還不起來嗎?”
雲泥無力地仰面問他,“王,……,您要我現在做什麼。”
洛逸人低頭望著自己手中的面具,說道,“你的內力,不弱了。”
他的話語平靜,陳述事實,轉而甚是平淡無波地,輕聲道,“帶人攻入王宮吧。我,在王宮裡等你。”
雲泥驚駭地張開嘴,說不出話,洛逸人將一小卷絹帛放在她手裡,說道,“線路我標好了,你照著走。”
他說完,頓了一下,再也沒說一句話,轉身下山,一步步走,不回頭。
雲泥一見柳無心,踉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