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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英寧和微笑道:〃他不會死。他是北極。〃
葉驚鷗不答,只遙望明媚陽光下的漫長前路,若有所思。
舒望星已一氣奔出百餘里了。
又是如血的殘陽,映紅了半邊天空,幻紫流金,烈烈如焚。
舒望星的心口亦是烈烈如焚,胸口的灼燒和疼痛,已讓他憋悶到近乎窒息。他從不肯告訴任何一個人,自己的身體已經羸弱到何等程度。豐沛的靈力可以支援他借水遠遁長途跋涉,可貧乏的體力已逼得他不得不頓下腳步,扶了林邊一棵皂角樹喘息咳嗽。四月將落未落的皂角花一陣震動,淡黃的小小花瓣簌簌而下,宛然秀樂長真天那漫天而落的輕雪飄揚。
仿如又見雪地裡一大一小兩個清宛的雪白影子,在紅梅花下姍姍而行。
〃小蝶,小蝶,不要傷害踏雪,不要傷害惜兒,千萬不要。〃舒望星望一眼遼闊的血紅的天,調勻呼吸,繼續施展術法,欲向前飄去。
小小的花瓣頓時從他的衣襟紛紛跌落,隨風舞時,似有微不可聞的細細呻吟,倏忽飄來。
可皂角花又怎會呻吟哭泣?舒望星凝住身,一滴汗水從額上滴落。
前方,不知何時出現出一淡如雲藹的人影,懷中緊緊抱著個小小孩兒,容色蒼白,步履蹣跚,本就含霧蘊煙的眼睛,更顯空洞茫然,發白的唇顫抖著,正斷續發出無意識地低低呻吟。
〃踏雪,惜兒!〃舒望星凝注著那一身潔白衣裳已經風塵僕僕的妻子,然後緩緩走去,撫住南宮踏雪的肩。
南宮踏雪怔了一怔,抬起迷茫的眼,木然瞪著舒望星。
舒望星不用把脈,便知她已被人施了術法。瞑目默默散開靈氣,試探周圍動靜時,卻一無所覺。
施術者要麼是靈力極強,掩住了自己的氣息,要麼就是遠離了此處。
可南宮踏雪既然受制於人,靈智全無,又怎能帶了個孩兒逃出對手的掌心?是對方看管不慎,還是有意為之?
舒望星雖是沉吟,卻不敢猶豫,小心從南宮踏雪懷中去接惜兒,南宮踏雪木然的神情突然慌亂,驚叫一聲,將惜兒死死拽在懷中。
舒望星闔了闔眼,再睜開時已亮如星,澄如水,煦如春,連周身都充斥了一種安定人心的奇妙力量。他用溫柔而低緩的聲音輕輕呼喚:〃踏雪,醒來,我是望星。踏雪,醒來,我是望星。〃
南宮踏雪那沒有焦點的瞳仁開始轉動,越轉越快,忽然挪到舒望星身上,霎時如燈火跳躍般明亮地閃了一閃,張了張口,終於低低道:〃望星!〃而身軀一軟,已在舒望星懷中緩緩滑了下去。
舒望星左手接住孩兒,右手挽住南宮踏雪,慢慢跌坐於地,蹙了蹙眉。
突然出現的南宮踏雪和惜兒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不管是誰制住她們,都不可能輕易放她們離開,更不可能用施在他們身上的術法來難舒望星。這種與失魂引類似的迷魂術法對他人也許很深奧,可對繼承了白石真人衣缽的舒望星來說,卻不會太難破解。
小蝶,是你麼?是你做的麼?你還想做什麼?
舒望星胸中又在烈烈如焚地灼燒,卻不再因為疲累。有一種煎熬了多少年的痛楚,摻雜了難以言喻的悲喜交集,交替在心頭襲擊。
懷中,惜兒嬌小的身軀有些抖索,緊閉的眼睛顫了顫,長長的睫毛便不安地閃動起來。
舒望星親了親她粉嘟嘟的面頰,不再猶豫,將二人挪至林中不引人注目的平坦處,小心臥於地面,然後食指相對,其餘諸指迅速在各指節間跳躍點選,一圈圈雪白銀光漸漸從他身體上旋出,在周圍細細流動,充斥於方圓丈餘處,愈來愈濃,愈來愈濃,甚至連三人的身影也湮沒不見。忽而一陣晚風吹過,那團銀光乍然不見,而舒望星等三人,也立時消失了,只有青青碧草,在原地招搖起伏。
他無法將昏迷的妻兒帶走,但天心訣中的〃西隅隱〃幻術,加上他自己佈下的結界,應該足以讓他安全為她們治療了吧?
暮色已沉,弦月如鉤,皂角花瓣在慘白霧藹裡幽婉飄落,居然有讓小小的林子增了幾分詭異。
不久,月神的素白身影從林中飄過,接著是方巖。半夜之後,幾乎所有尋覓舒望星的圓月弟子和朋友都從林中穿過,卻無法注意到,那不起眼的角落,正緩緩從四周吸取著淡淡靈息,如帶著熒光的飄緲霧藹……
已是清晨。
林中悄無聲息出現一名黑衣人,懶懶望向那處晨光下略顯濃郁的霧色,不屑道:〃小小的失魂引,竟要費去北極公子一整夜的時間去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