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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的詩詞全都抄上十遍,讓家長在上面留下印章或者簽名,明日交給我。”
“……夫子你欺負人!”
“二十遍。”
“我要向院長告你!”
“三十遍。”
“……夫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我也不知道我錯在哪裡,總之我就是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不想抄那些詩。被我娘看到就完了……夫子,美豔動人的夫子,善解人意的夫子……”
言傷淡淡看了一眼急得幾乎賭咒發誓的少年,心中覺得好笑,面上卻仍舊是面無表情的:“也好,淫。詞豔曲的確不該傳播出去……”見李陽根用力點頭,她拿回春。宮畫冊放在一邊,淡淡道,“把抄上一百遍,這樣可好?”
“……好,自然是好!”
少年青澀的臉因為咬牙幾乎扭曲,看著他一臉憋屈的樣子,學堂裡一下子充滿歡聲笑語。
言傷拿起課本開始教下一首詩。她教得很認真,是以她沒有看到,在學堂裡充滿學生鬨笑的那一剎那,本該沉睡著的謝笙動了動手指,嘴角彎起極清雅的一個笑容來。
少年的笑容像是窗外綻放的梨花瓣,如幻如夢,風一吹就不見了,一切平靜如初。
因為臨近宦妃出現的日子,言傷恨不能時時將謝笙綁在身邊。講課時她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飄向謝笙的方向,少年一直靜靜的趴在桌上,連動都沒有動上一下。
這樣也好,他不聽課也沒關係,只要放學以後能找個理由和他呆在一起,不讓他做出危險的事情就可以了。
少年安睡的臉太過溫柔,言傷不知不覺已經放鬆了警戒。等到下了課,學生們全都抱著書離開了,言傷收拾好東西轉身要叫醒謝笙,這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她為他披上的外袍被脫了下來,整整齊齊疊好放在課桌上,落上了幾瓣梨花。
言傷慢慢的移動腳步,放好書本,又脫下顏色莊重的衣衫,換上了一件藕荷色的裙子,打扮得同一般女子無異了,這才出了門。
謝笙急著離開不外乎是為了他的春宮圖。
而她,知道他的春宮圖是在哪裡畫的。
言傷一路上坦坦蕩蕩,穿過寂靜無人的書院小徑,穿過熙熙攘攘的繁華鬧市,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走到了她要到的地方。
這是一條陰暗的破舊巷子,胡亂丟棄著穿過的破鞋子舊衣服,那些衣服鞋子款式全都花花綠綠俗不可耐,一看便知道是下等人穿的。巷子兩側流淌著說不出是什麼顏色的水,臭不可聞。言傷剛邁出一步,腳上便踩到了一抹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件紅配綠的肚兜。
言傷默默在地上碾了幾下腳,將腳上肚兜弄掉,本來打算在這裡等謝笙出來的想法也在一瞬間打消了。她上前幾步,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輕輕叩響了一扇破舊的門。
門裡沉默了許久沒有回應,言傷於是加重力道又敲了幾下。門裡又寂靜了半天,言傷便繼續敲門,就這樣敲了許久,門裡的人似乎是被她搞得有些無奈,終於極慢極慢的拉開了門。
言傷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被拉開的門縫,門拉開的一剎那,正對上少年一雙狹長還帶著微微不耐的眼睛。
“……夫子?”
漂亮眼裡的不耐慢慢轉變成無措,像是被人揭穿了不能公佈的事情,少年啟唇,嗓音裡滿是年幼稚嫩的美感。言傷覺得心裡癢癢的,偏偏她的臉上還是淡然自若的。
“我來看看你的春。宮圖,畫得怎麼樣了。”
謝笙:“……”
墨髮藍袍的少年慢慢的閉緊了唇,緊握在門框上的手輕輕的滑了下來,頭低低的埋了下去,像是一瞬間在心裡放棄了些什麼。
言傷也不催他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謝笙再抬起頭來,臉色比平常要蒼白一些,但他嘴角卻掛上了淡淡笑意。
謝笙慢慢的讓開了身體,拱手做出恭迎長輩進門的動作:“夫子,請進來說話。”
門裡只點著一盞燈光黯淡的油燈,映照著擺在正中央孤獨的獨凳書案,以及四周掛滿春。宮圖的牆壁,顯得格外詭異。但言傷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很是淡定的走了進去。
身後的門輕輕關上了,空氣裡瀰漫著墨汁濃厚的味道,並不好聞。
謝笙彎下腰,把那唯一的一張獨凳搬到言傷的面前:“夫子請坐。”
“我不坐。”言傷說著走到牆上一幅半人高的春。宮圖前,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畫你的,我……先隨便觀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