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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傷努力控制住自己話語裡的悲慼,揉了揉已經麻得快失去知覺的雙腿,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依舊在他的面前低著頭。
“我知道你去了杜府,我擔心你……”
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負清寒放下懷中絲綢和少女,冰冷手指托起言傷的臉,皺起眉頭看著她:“……為什麼哭?”
言傷怔了一怔,風吹過,這才發覺臉上一陣溼冷,慌忙的掙脫他的手指抹了抹臉:“沒事,你回來就好了。”
見到她的眼淚,金紅色眸色慢慢的淺了下去,唇角也緩緩的柔和了下來,只有話語裡依舊帶著熟悉的冷硬:“不要有愚蠢的想法,沒誰能夠傷害我。”
言傷只是搖頭。
正是這樣的想法,才會讓齊子河有可乘之機,得到他的怨氣。
見她依舊是那副難過的樣子,負清寒微微皺緊眉頭,像是不懂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他看向地上的杜弱溪,唇畔慢慢勾起冷得徹骨的笑。
“現在不要想其他的事情,替我看好她。”
無視掉杜弱溪憤恨的眼神,言傷抹掉眼淚點頭。
“好。”
當夜,言傷將杜弱溪帶到她的房間裡,並未解開她的繩子,只是拿掉了她嘴裡塞著的東西。
“清笛,你為什麼要跟著這樣的人!”
嘴裡的東西一拿掉,杜弱溪便憤恨衝言傷開了口,言傷看著她,隨後搖搖頭。
“小姐,你好好休息,明日便要跟負清寒拜堂成親。”
聽到這樣的話,杜弱溪眼裡的憤恨一下子消失無蹤,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氣,眸中空洞無光。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對你不夠好麼?你與我姐妹相稱,我平素有好東西都會替你留著,有好男人都會替你看著,為什麼你會幫著一個要傷害我的人。”
話語裡毫無困惑,只是反反覆覆的喃喃念著。
言傷明白,以女主角的智慧豈會不理解她為什麼會留在負清寒身邊,她已然想通,只是不能接受她一直當做姐妹的“清笛”助紂為虐罷了。
“他不喜歡你啊,你看……”杜弱溪一面搖頭,眼裡一面露出微弱的希望,“他要娶我,他只是個花心殘酷又噁心的禽獸,你醒醒吧清笛,這樣的男子不值得你自甘墮。落。”
但言傷只是替她將掙扎之時弄亂的頭髮理了理,隨後不顧她痛楚的眼神,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我自願的。”
她走到負清寒的房門口,撿起地上的絲綢,一層層的裁開來,鋪在地上,像是微風吹拂下鮮紅的海浪,能嗅到上面陳舊染料的味道。
月光下的少女一遍遍裁開寬大的絲綢,捲成綢花,掛在房門和樑柱上。
那紅色是極其濃烈的,在月光下閃著幽冷的光,褪去了平日裡的暖色,只剩下薄涼如水的質感,看起來莫名教人覺得淒涼。
言傷靜靜的做著這一切,直到天色漸亮,整條長廊已是被她滿滿的掛上了綢花,她抹去眼角最後一滴眼淚,撫平綢花上最後一絲不好看的皺褶,隨後回到了房間。
杜弱溪正歪歪靠在床沿上,奮力的磨著手上繩子,地面上有血低落,大約是她磨得太用力太急躁,反而將自己的皮磨破了。
言傷取了布要給她裹上,她也沒有推拒,只是吸了吸鼻子,露出極倔強的神色來。
“我知道你心眼是好的,但你為什麼就這樣傻……”
言傷手指一頓,隨後將她扶起來坐在床上。
“小姐,如果你瞭解他,你也會像我這樣傻的。你不必擔心,他不會傷害你。”
“可他要娶我!你就一點也不介意麼!”
燈光昏暗,杜弱溪喊完這句話便後悔了,因為她看到,眼前一起長大的清笛露出了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的表情,但嘴裡的話卻是與表情恰恰相反的。
“小姐,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杜弱溪心中有疑問,然而清笛的表情太悲傷,她忽然就什麼也問不出口,只能沉默下來,同清笛一樣怔怔看著同一個地方,發了許久的呆。
直到天色再次暗下來,清風伴隨著淡淡柳樹葉的清香吹入房間。
“乖女孩,外面的佈置你做得很好。”深黑色衣袍在月色下看起來更加冰涼,金色花紋閃著詭異的光。
“一個時辰後便是我的婚禮。”
作者有話要說:#負清寒的日常#
【很多很多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