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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模樣似乎表現得對回答他的問題很抗拒,這一次負清寒卻並未因為她的抗拒而散發出冰冷殺機。他愉悅的挑了挑眉,手指動作更加溫柔的玩弄著她的髮絲:“告訴我,那只是一塊爛泥,為什麼會得到你的在意。”
不是問句,平鋪直敘得似乎他根本不在意。但言傷卻輕輕的笑了笑,表現得像是個掩飾不住心中幸福的孩童。
她轉頭看他,眼中是倔強和羞怯:“因為那是我的夢。”
言傷將話說得很是直白,她想即便是愛追問如負清寒,也不會再問下去。那種“是美夢還是噩夢”,“這個夢的名字叫什麼”,類似這樣的問題毫無問出口的必要。
負清寒是個活了七十年的聰明人,他高傲自負,卻又古怪缺乏安全感,她想給她安全感,只要他肯接受。
事實上,她知道他的嘴裡永遠是不會說出自己心裡真實想法的。說出那句話以後,言傷便看著他,等到那兩片毫無血色的薄唇裡吐出奚落和嘲諷。
然而負清寒沒有,他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斂,金紅色眸中眸光漸深。
言傷所以為的追問和嘲諷都沒有,他只是看著她,玩弄著她頭髮的手指也慢慢的收了回去,只有深黑色衣袖還在風中被吹得輕輕拂動。
她不敢去想是不是自己踩到了他的雷區,只能維持著那樣的目光,努力與他對視著。
直到一枝利箭從兩人之間“嗖”的一聲穿了過去。
他和她同時將視線轉過去,正看到杜府內院裡站著一個身姿英挺,昂頭望著他們的人。
負清寒將目光重新落回言傷身上:“這是誰?”
言傷老實的開口道:“這便是小姐的心上人。”
“哦?”負清寒像是一下子被激起了興趣,他輕描淡寫的從雙唇之間吐出一個單調的字,隨後漫不經心拂了拂自己袖子,這才正眼去看內院中的齊子河。
齊子河眸中早已裝滿仇恨,他捏緊手上弓箭,狠戾道:“負清寒,這世上數不清的女人,你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杜家的!”
一鬆手,一枝利箭直向負清寒射來,正對胸口。
言傷的腦子裡一瞬間閃過許多資料,她明白,負清寒復活前被錦衣男子從胸前取了皮肉,那裡正是他的弱點。
身體早在想明白之前就已經自己動了起來,她使勁閉上眼睛就要倒過去替他擋住那枝箭,空氣裡卻傳來負清寒極滿意極魅惑的一聲輕笑,他扶住她的身體,隨後優雅的一側身,那枝利箭已經是從胸前擦過。
“愚蠢的女孩,你以為自己刀槍不入?”
言傷被這帶著譏諷的熟悉口氣喚回現實,她不敢相信的慢慢張開眼,正看到月色潔淨,灑在安然無恙的負清寒身上。
即便是被怎樣的嘲笑,她連在心中腹誹的脾氣都沒有了,只能一邊捂住還在跳動的心臟,一邊如釋重負的急促呼吸起來。
“你到底對清笛做了什麼,才會讓她這樣聽你的話?!”
連發兩箭都未射中,齊子河眯起眼睛,看著站在屋頂上溫柔撫摸著少女頭髮的高大男子。
負清寒像是未聽到他的話,只是動作溫柔的繼續撫摸著言傷的頭髮,他愛極了她聽話乖巧的模樣,也愛極了她黑亮柔順的一頭黑髮。
即便明白自己射不中他,但負清寒漫不經心的樣子成功的激怒裡齊子河,他抬起手臂,咬牙正要再發一箭,卻聽負清寒似笑非笑的開了口。
那聲音是極溫柔的,就像在喚著自己最親密的情人。
“蠢女孩,告訴他,為什麼你會這樣聽我的話?”
齊子河手中蓄勢待發的弓箭放了下來,他滿腹怒火盯著那叛變了的小丫鬟,心中閃過的全是杜弱溪對他說過的話。
“清笛無父無母,很可憐。”
“她是個乖巧的女孩子,留在身邊總有用的。”
“你怎麼連女人的醋也吃,我可是把她當妹妹看待,不許你對你冰著一張臉!”
……
他倒是想看看,杜弱溪口中“乖巧”“當做妹妹看待的女孩子”,此刻跟那無惡不作的禽獸待在一起,還能給自己找出什麼樣冠冕堂皇的藉口來。
卻見那低賤的小丫鬟似被蠱惑了一般,在負清寒手指的輕撫下輕輕的閉上了眼,甚至還像寵物一般在他醜陋的手指上蹭了蹭,動作享受至極。
“因為,你是我的夢啊……”
作者有話要說:
#負清寒的日常#
【城牆邊】
負清寒【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