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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門便被啪啪的踹了好幾下,揚起一陣淺淺塵土,終於抵不住“轟”的一聲開了。門口立著個身穿道袍的身影,那道士白眉白鬚,不苟言笑,揹著個破舊布袋子,拿著把銅錢劍,一開門便皺了眉道:“妖氣瀰漫,果是有妖物作祟。”
說罷側身閃進房間,在空餘的地方撒了些符水,隨後又行至言傷窗前,俯了身在她身上輕嗅幾下,眉頭皺得更深。
江祖鶴一直站在門口,見那至清向他點頭,這才敢走進門來。
江祖鶴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兒道:“敢問至清老友,我這女兒是招了什麼樣的妖孽?”
至清搖搖頭:“貧道也不甚清楚,但看令嬡印堂發黑,臉色蒼白,應當是被妖怪吸了生氣,此妖不除,家宅不寧。”
言傷本來安靜閉著眼聽他二人說話,此刻卻是慢慢的張了眼,安靜盯著江祖鶴,江祖鶴被她安靜空洞的眼神盯得一顫:“老友你快看,她此刻是否已被妖魔附身?”
至清拿了銅錢劍,低喝一聲“妖孽,哪裡逃”,便要將劍向她刺來,言傷卻是伸手,一把便接住了那劍,隨後輕視的冷笑一聲:“為何要消滅妖孽卻是拿劍刺我,難不成我也是妖孽?”
說罷鬆了手推開劍,坐起身來,冷淡看著江祖鶴:“一大早上便帶著陌生男子來到女兒房中,原來你真的是嫌棄我嫁不出去,想給我找個便宜夫君。”
至清深吸口氣,將眼一閉:“貧道乃是出家之人,不可胡言亂語。”
言傷卻是不依不饒道:“閨房也進了,我衣衫不整的樣子也看了,此刻卻說自己是出家之人,豈不是可笑。不若干脆拿劍刺我,殺了我便沒人引妖,這屋子裡自然也就沒妖孽了。”
“我為除妖,不為害人。”
“那你便說說,這裡有什麼樣的妖。”
至清仍舊是閉著眼:“貧道修行不精,並不能知曉這裡有何種妖孽,但你此刻面色蒼白,久睡不起,想是已被妖孽纏上了,還不讓我除妖,還你一個清淨?”
言傷看向江祖鶴:“這便是你請來的高人?”
江祖鶴尚且來不及回話,至清已是睜了眼,望著她:“你這是何意?”
言傷嗤笑:“所謂高人,我看是胡編亂造汙人清白的高人罷!”說罷也不避嫌,只是將被子一掀,露出只青腫不堪的赤足來,“我久睡不起是因為睏倦,臉色蒼白不過是因為腳上傷痛,與你所說的妖孽沒有半毛錢關係,你這種胡說八道的野狐禪也配得上被稱高人?怕是連“矮人”都嫌棄你。”
至清見到那赤足已是再次將眼睛閉上,此刻聽了她不屑言語卻是不緊不慢辯解道:“無論你如何狡辯,你叫人撕了樹上符咒卻是事實,若非要替妖物尋找棲身之所,何至於突然去管樹上符紙,我只需要收了附身樹上那隻妖,看你還如何狡辯。”
說罷像是懼她仍未蓋上被子,轉了身方才睜開眼,提劍正要往梧桐樹去,卻被人使勁拉住了袖子,回眸看去,正是面帶譏誚的少女,撐著身子手中拿著張黃紙遞到她的面前。
“你說我撕下符咒是為了替妖物尋找棲身之所,這說法實在十分可笑,你自己看看這符咒再下定論。”
至清皺眉接過符紙,只看一眼便微微張大了眼睛一派驚色:“這……這是……”
江祖鶴此刻方找到插話機會,從至清手裡拿過符紙來,只見墨跡黯淡,還帶著股陳舊的氣味,正是他從前求來的那張,遂問道:“這符咒是我求來驅退妖物,以保家宅平安,有何不妥?”
至清搖搖頭:“這紙並未點靈,可見畫符之人心並不誠,這符不過一張廢紙,……或許比廢紙還要沒用。此種符文極其特殊,若是畫廢,不僅毫無效用,還會招來噩夢。”
言傷勾唇不語,只望著兩人。江祖鶴被她視線看得心中焦躁,遂移開視線低道:“無論如何,那樹上有妖卻是真的,至清老友,速去替小女捉妖罷。”
至清頷首,正要出門去,卻見床上女子神色一冷,一咬牙竟是直接用那隻傷腳踩在了地上,隨後扯落了床上紗帳,臉上滿是強忍之意,不待人扶便肆無忌憚笑了起來。
江祖鶴正要拉她,卻見她甩手揮落他的手,神色一下子疏遠得可怕,擲地有聲道:“你說我臉色蒼白是因為房中有妖,我證明給你看是因為腳上疼痛,你說我揭去符咒是為了替妖物尋找棲身之所,我便證明給你看是因為這符咒擾我睡眠,此刻你們沒了說辭,卻偏偏還是要去“捉妖”。說到底就是要毀我清白,就算沒妖也要硬抓出個“妖怪”來,最後將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