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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今》第二章順(7)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希望這是真的。就應該這樣,也只能這樣。”
妻子的回應出乎意料,天壽臉上頓時明朗起來,可惜這明朗的表情也只有短暫的一瞬。
“即使沒有道士的預言,我們也要小心翼翼地生活。就算預言錯了,可那些想要置我於死地的尚宮們都還活得好好的。另外我還聽說當今的聖上非常暴戾,簡直讓人髮指,有很多人只因為說錯一句話就當場斃命。廢后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如果有奸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稟告,到那時……”
明伊的身體劇烈顫抖,天壽也無言以對。
“我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老天的恩惠了。我們不應該再給孩子留下那些沒用的希望,而應該教她怎樣習慣沒有希望的生活。出身卑微怎麼啦?能過上這樣的生活,我心裡已經感激不盡了。”
我們不應該再給孩子留下那些沒用的希望,而應該教她怎樣習慣沒有希望的生活。天壽表面上靜靜傾聽,內心深處卻在大聲呼喊,“不是這樣的!”這樣的話只能對已經沒有希望的人說,並且也只有與死亡之恐懼做過鬥爭的人才能聽懂。
長今卻不是這樣。孩子的希望就像芝麻葉,是斬不斷,採不絕的,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只要它的根還紮在泥土中,只要它的莖還有陽光照射,它就永遠不會停止生長。這就好像明伊,明知自己會因天壽而死,卻依然緊緊追隨;這又像是天壽,明知自己會牽累明伊,卻還是不忍心把她放棄。儘管他救了人,而被救的人卻要因他而死,所謂希望也許就是這樣吧。
天壽和明伊埋頭於各自的心事,長長的沉默在兩人之間靜靜地流淌。那天夜裡,夫妻兩個輾轉反側,徹夜不能入眠。
又過了七個月,一口轎子悄悄抬進了仁士洪家裡。夜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仁士洪和身著素服的老婦人相對坐在外間。兩人紋絲不動,互相對視,沉默在他們中間蔓延、膨脹,幾乎淹沒了呼吸聲。
“大監*(朝鮮時代輔佐將軍的武官——譯者注)大人!”
急切而緊張的聲音分明是一種訊號,預示著苦心等待的人終於來了。
“聖上駕到!”
仁士洪猛然起身,準備迎接聖駕。誰知不等他邁步,大王已經跑了進來。祖孫二人一見面就抱頭痛哭。可憐王后當年連大王的龍袍都沒摸過,更沒能目睹龍顏。儘管他已經成為一國之君,可一見到外婆,便立刻變成了一個缺少親情撫慰的外孫。他那尊貴的眼淚,嘩嘩地流個不停。
外婆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完成,她努力使自己情緒穩定,拿出了隨身帶來的包袱。仁士洪接過來開啟,廢后尹氏的遺願終於得以實現。血跡斑駁的錦衫交到了燕山君手上。
“聖上……這……這是你母后臨終前留下的血跡。她一邊吐血一邊囑咐我,如果元子將來能登上王位,務必把這個交給他。她請聖上為她報這血海深仇……”
外婆放聲痛哭,孫子翻了翻眼睛。
“是誰?是誰害死了母后?”
“聖上……”
“您快說出來!寡人一定會為母后報仇的。元勳功臣也好,先王的後宮也好,寡人一定要斬草除根,一定要為母后報仇。即使謀害母后的人是太后,寡人也要親手殺了她。您快說呀,一個也不要漏掉,統統說出來!”
當天夜裡,大小官員都被召集到景福宮思政殿,分東西兩邊落座,等候聖上降旨。緊接著,聖上坐上御座,滿臉殺氣地掃視群臣。所有的人都猜不透究竟出了什麼事。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討論為廢后封諡號和陵號的事宜。”
修撰權達手首先站了出來。
“殿下!請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左議政李克均也積極參與。
“殿下!先王有遺訓,廢后之事不得再提。請殿下明察,並收回成命。”
燕山君似乎早有準備,高聲斷喝道。
“立刻把這兩個人關進大牢!”
官員中間譁然騷動。但是燕山君根本就不把他們的建議放在眼裡。
“內禁衛幹什麼呢?立刻把這兩個傢伙關進大牢!”
內禁衛甲士跑過來帶走了權達手和李克均。直到這時,官員們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禁不住冷汗直冒。
“主張賜死母后的王室!不予反駁的大小官員!打點賜死藥的官員!把賜死藥端到母后面前的軍官!配置賜死藥的內醫院醫官!裝殮造墓、安置棺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