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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說服戴懿凡。不知道理由到底是要讓誰好過的事物,她失神望著校園,搞不清楚下一步該怎麼辦。
她待在這裡還沒離去,只因為眼前人是許靖婷。
剛開學那幾天,義班的氣氛真的冷到極點,讓戴懿凡太無所適從,只有許靖婷會跟她對話,讓她感覺上學並不無聊。
…又或是班排學姊不知道到底在兇個什麼勁兒的時刻,她看見許靖婷在學姊身後對自己做鬼臉,會在心裡偷笑,感覺比較好過。
如果沒有那傢伙陪伴,六點半就要到校的練球時光有點太難熬…
戴懿凡還真不想失去這份友誼。
只是現下仔細一想就感到不寒而慄,到底最忠誠的友誼也不過是另一種東西的面紗。她們之間或許從來就不存在友誼這種東西,是她戴懿凡一廂情願罷了。
「我姐…我覺得我姐一直對張老師很有意見…」許靖婷仍然努力的解釋著,「她覺得她暗中在算計、毀謗她,我姐…很氣…」
好了。
無窮無盡的解釋…
戴逸凡起身走下階梯,沿著操場的跑道走,決定走回教室。
「戴懿凡…」許靖婷在身後叫著。
這輩子還沒有這麼詞窮過。戴懿凡知道人會變,就好比現在的自己望著張書妘經過、但視線從不停留的身影,已經不像兩個月前那般執著而自我感覺良好地絕對。
「戴懿凡…拜託,我知道我也沒有資格奢求友誼了…但可不可以原諒我?」
現在身後的許靖婷或許也跟一個月前那撰寫著毀謗文字的女孩不一樣了吧。
午休結束的鐘響,走廊上人來人往。
戴懿凡不再前進,因為她看見教務處外頭的走廊上,張書妘就佇足在那兒。她低著頭滑手機,長長的發蓋住了臉,看不清上頭的神情。
「我知道這件事情關於很多人…」許靖婷焦急地說著,語調裡的絕望象是腳底板有團焰火焚燒,「我跟老師、還有仁班的林宇儂道歉,我去跟教官室自首…」
「…我會負所有該負的責任,拜託妳,原諒我…」
在許靖婷發現有些事物強取豪奪也拿不到手的時刻,才懂得知足的界限。她一輩子都將不會擁有戴懿凡的愛情,友誼從指縫間鑽過的時刻,她只期望憎恨不要存在。
戴懿凡看見張書妘露出了笑容。
那神情好淡然,象是水墨畫時,毛筆尖端沾了些淡墨又加水再調出的色調,即使稀釋的這麼徹底,幾乎接近無的狀態,仍然是美地令人發狂的神情。
戴懿凡短暫的迷失,知道自己實在不該再被那笑容影響才對,只是心中又暗暗揣想,究竟是誰能為這張淡漠的臉龐掛上笑容?
然後她看見張書妘抬起頭,視線無視地越過自己、越過許靖婷、越過整條人潮熙來攘往的走廊,就停留在走廊彼端,然後……那笑容加深了。
順著那視線轉過身看後頭的走廊,戴懿凡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人影,正低著頭,也在用手機。
她知道她,那是個精靈似的女孩,氣質冷淡卻又同時柔和,她臉上偶有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高深莫測地使人摸不透。戴懿凡記得,她在影印室看過她。
不知怎麼戴懿凡突然間搞懂了某種聯結,異常篤定走廊彼端那個人肯定就是林宇儂。
林宇儂、張書妘,張書妘、林宇儂。
原來夏天過去了,張書妘在別的季節依然有她的晴天。她想著張書妘臉上那幸福的笑容,再一次抬頭看林宇儂背光的身影,理解到事件對兩人而言已經完結,她們在乎彼此或許比自身的清白或是冤屈與否要多上許多…
「戴懿凡…?」
許靖婷怯怯叫喚,把戴懿凡從思緒裡頭拉了回來。
「她們不需要妳的道歉。」戴懿凡說著,沒想到最先衝出口的言語是這一句。
她們一點也不用妳打擾。
事情已經結束了,對她們而言。
戴懿凡在心底輕笑起來。
「她們」這個詞彙居然這麼順的出自她口。
即使曾經渴望過,而此時此刻希望的並不比那「曾經」少,她也坦然了。她戴懿凡就是這麼開闊,如果有快樂的結局,即使不是自己的那也沒關係,那就是值得守護的東西。
美好的事物,存在不需要理由。
妳不會問太陽為什麼會照,如果溫煦的光線灑進窗內的時刻讓妳溫暖而心中快樂,那幹什麼要質疑?
許靖婷愣在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