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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地生活,你怎能不由衷地生出敬意呢?
活著的理由(1)
曾經有一個女人,看見人世間因戰爭和貧窮而遭受痛苦的人們,她向神抗議:
“您怎麼不為這些人做點兒什麼呢?”
神這樣說道:
“我不是派你去了嗎?”
偶爾我也會想,我的人生為什麼過得這麼慢。只有被電視劇本深深吸引、迷上我所扮演的角色的時候,我的腦海裡才不會浮現出這樣的想法。我已經走過了將近40年的演藝生涯。這些年來,我為之傾心的電影、話劇和電視劇並不很多,剩餘的時間大部分都是想“快進”過去的“慢動作”。
如果說現在的生活就是短暫的旅行,那我好像選錯了旅行地。著名詩人千祥炳(1930—1993,韓國著名詩人,著有詩集《我要回到天堂》、《無所謂無所謂,什麼都無所謂》等—譯註)曾經寫過這樣的詩句:“在這美好的人間一遊之後,我要回到天堂,要去那裡講述人間的美好。”而我要說的卻是:“我的生活很乏味,儘管有時候,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物讓我感到幸福……”
人生真的很奇怪。很多人都認為我是出色的演員,是韓國女人和母親的模範,是生活在人們的關愛和華麗的閃光燈下的幸福女人。是啊,我很幸福,如果我心靈深處的某個角落裡沒有那無休無止的虛無感;我很幸福,如果我不是無休無止地追問我是誰,我為什麼來到這裡!
好像人人皆是如此,別人眼中的我,和我自己認為的我,總是存在著差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感悟到了自己活著的理由。感謝神引領我這個曾經不知生之為何,更沒有人生計劃的人來到這個地方,循序漸進地啟發我找到活著的理由,並且賜給我很多,我心存感激。
為了去看望人世間身陷痛苦的孩子們,每年我都要花費數十個小時乘坐飛機。有時為了等候下一個航班,我在機場裡蜷縮著身子睡覺,然後坐長途汽車一路顛簸跋涉於漫長的泥土路。有時甚至要坐搭乘6人的直升機,像是在表演特技般的蜿蜒穿越茫茫的沙漠。
乘坐小型汽車,我經過了各種各樣的地方,乾涸的河床附近密密麻麻地堆積著動物的屍骨;由於戰爭剛剛結束,牆壁和電線杆上佈滿了槍眼。我心想,為什麼要開這麼多槍呢?這麼多子彈,就連地上爬的螞蟻都會被斬盡殺絕呢,更何況是這裡的孩子!想到這裡,我的眼前浮現出驚恐的孩子睜大眼睛的模樣,就像悲劇的一幕。
戰爭最大的受害者是孩子和婦女。因乾旱和地震而死的孩子不計其數。埋在泥堆裡,只露出手腳的孩子屍體隨處可見。由於連年乾旱,食物匱乏,孩子只能吮吸著媽媽乾癟得像洩了氣的乳房。到處都是餓得手腳無力,正在等死的孩子……
炎熱的太陽烤得路面滾燙,蒼蠅在挖食人的眼屎。我在這裡親眼目睹了那些悲傷的母親,因擔心嫁女置不起陪送的嫁妝,所以把才生下來3天的女兒活活殺死。我在這裡看見了那些可憐的大眼睛的少女,因為父親揹負著50美元的債務,她們不得不像奴隸一樣,一整天都用椰子殼搓繩子,捲菸葉。我還看到那些原本天真爛漫的孩子們,因為沒有任何食物,只好採食長在石頭山上類似菠菜的青草,結果嘴唇和臉頰都變成了綠色。儘管如此,他們的手裡仍然緊緊地抓著青草。我還看見一個年僅4歲的孩子揹著麻袋,跟在爸爸的身後挖野菜,由於天寒地凍,他不得不使勁蜷起了腳趾……
關於人生的意義,我知之甚少,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我,金惠子,承受著人們的關心和喜愛,生活得很好,可為什麼在地球的某個地方,孩子們連僅僅800韓元(相當於人民幣元—譯註)的抗生素都買不起,以致無可奈何地變成了盲人。爸爸因為瘧疾臥病在床,初生的嬰兒趴在爸爸的肚子上活活地餓死。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頭腦愚鈍而難以理解如此不可思議的不平等,可是我那麼深信不疑的上帝為什麼對此沉默不語?
如果告別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情大陸,逃脫這個讓我在情不自禁中涕淚交流的痛苦人間,孑然回到韓國,這裡又將重新歸於平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很多時候,你會覺得那裡彷彿不是地球上的國度,而完全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在酒店餐廳,我們考慮怎樣才能優雅地往碟子裡盛放食物,怎樣才能吃得津津有味;為了防止肥胖,我們還要去游泳。好像天下太平,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看電視,我正從容地在三十幾個頻道中轉換時,突然之間,某個頻道里出現了紅彤彤的非洲大地,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