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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玄沉默了很久。
他長立風中,風聲嘶嘶似馬鳴,風聲悠悠似水流。
多年以前,街角駐馬的少女,勒韁之下,一聲馬嘶喚醒了他瀕臨死亡的神智,她淡淡下俯的臉,如一朵豔麗光明的花,照亮了他餘生黑暗的歲月。
多年以後,猗蘭密道下水流悠悠,女子的笑意綻放在青銅燈的微弱光芒下,她貼近了他,再輕輕離開,從此帶走了他心深處的某一處溫暖。
世間一得一失,一飲一啄,似有天意。
森涼而輪迴的天意。
良久,素玄微微仰起頭,對著雲端之上,那個迤邐飄近似有若無的笑靨,微微一笑。
他道:“你放心,我明白。”
轉過臉,看著秦長歌,他淡淡道:“抱歉我不能陪你去找非歡了,我得先給她找個她喜歡的地方住下。”
深深看進他的目光,良久,秦長歌道:“好。”
素玄再不多話,抱著水靈徊決然離開,他雪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翠綠的叢林之中,在他臂彎之處,女子飄落的烏亮黑髮綢緞般的在風中招展,宛如生時。
秦長歌和蕭玦,目送著他離去,落木蕭蕭長風悠悠裡,心中生起離別的蒼涼和悲切。
那些永生不能圓滿的憂愁,終究換不得命運的憐憫回首。
班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秦長歌不想關心她的下落——她只要活著,那麼就一定不會放過水鏡塵,如果不是因為水鏡塵是靈徊的三哥,秦長歌其實很想自己就先殺了他,現在有班晏,那更好。
南閔玄螭宮和猗蘭谷,兩大勢力一直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如今終於撕破臉皮,一場碰撞勢不可免。
秦長歌打算趁亂取得踏香珈藍,然後回國整軍,趁兩方打得兩敗俱傷之際,將南閔給收拾了。
此次南閔行,心傷身傷,若不要回點利息,著實會鬱悶吐血。
環顧了下地形,秦長歌確定現在竟然已經到了猗蘭外圍山脈,換句話說,非歡現在反而應該遠遠在她身後。
兩人當下不再猶豫,蕭玦一把拉起她,飛奔向原先非歡等待他們的谷外。
路程挺遠,地形複雜,兩人不熟悉方向,居然繞了將近一天一夜才找回正確的路,好容易遠遠的看見熟悉的地方,以兩人的目力都已看清楚谷外景象,秦長歌步子晃了晃。
那裡已經沒有人,谷口崩毀,緊緊挨著的谷外自然也受到波及,樹木地面都被砸得支離破碎,那些支起的帳篷早已被壓在滾落的碎石下不成模樣,原本等在谷外的各家弟子在大難來臨時早已作鳥獸散。
秦長歌拎著一顆心奔過去,在原先楚非歡他們那個帳篷的位置轉了一圈,那裡也沒了人,帳篷在碎石之下露出破碎的一角,秦長歌緩緩揭開那些角,害怕自己會看見零落的血跡和狼藉的斷肢。
還好,沒有,什麼都沒有,走之前非歡裹身的毯子也壓在帳篷裡,秦長歌抽出仔仔細細看了,沒有血跡。
長長吁了口氣——幸好,幸好,非歡沒有象幽州暴亂那日,寧可放棄生的希望也要在原地等候她。
蕭玦也鬆了口氣,笑道:“大約他們避開這裡,駐紮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秦長歌突然面色一變。
她連招呼都來不及打,發足便奔。
蕭玦不知所以,也跟著奔過去,卻見她是向著谷口那個搖搖欲墜的石山的方向,想了想臉色也變了。
疾奔中隱隱聞到一種嗆人的奇異氣味傳來,蕭玦咦了一聲道:“好像是火藥?”
秦長歌奔得更快,遠遠的看見亂石山下,一處靠近邊沿碎石較小的地段,堆積起一堆黑色的火藥,火藥底牽出長長的引線,依稀有幾個人圍著那堆火藥,在計算著方位和距離,似乎還在爭執著什麼。
看身形正是祁繁容嘯天和楚非歡三人。
三人爭執著,似乎正在為什麼不肯相讓,楚非歡突然動了動袖子。
隨即祁繁和容嘯天便倒了下去。
接著楚非歡便揮手示意旁邊的幫工屬下將兩人遠遠拖開。
他昂首看著猙獰堆積的石山,這麼遠看不清他臉上神情,可是動作卻毫無猶疑,手指一晃,指間已經多了一個火摺子,一簇鮮紅火苗跳躍著燃起。
秦長歌眼前一黑——非歡要炸開通道!可這不是固定完整的石山,這裡全是亂石,一個計算不好,亂石崩塌,他會被第一個壓死!
成功的機率有百分之一!
不,非歡不會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