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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聽見不知誰在說,“踏香珈藍傳得神乎其神,但也救不了沉痾太久生機斷絕只人,據說需以其同形之物做引子,方有奇效……”
當時並不知道踏香珈藍是什麼東西,那段話聽完便丟進了記憶深處,這許多年從未想起,然而今日,看見心形的踏香珈藍,看見陰離給楚非歡把脈後那一刻的神情,手指觸及楚非歡將停的心跳,多年前塵封的記憶突然被大力掀開,帶著血腥和沉痛的氣味,逼至面前。
至此時幡然一悟,如醍醐灌頂,徹徹然凜凜然裡生出無限寒涼——原來兜兜轉轉結果便是如此,原來萬事都有命定安排,原來他是楚非歡的劫數,這劫數因他而生將因他而結束,而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因為這段劫數而存在。
仰頭,輕輕一笑。
世事離奇,命運翻覆,到頭來,誰才算是誰真正的劫?
不過……這樣也好。
他突然痛快的笑起來。
好,真好,揹負了這許久的債,一朝徹底清償了個乾淨,真是痛快得每個毛孔都舒暢啊……
楚非歡,從此我不再欠著你。
我一開始就為欠你而來,再為救你而去。
這世事著實公平,著實……可笑。
他不再看祁繁,大步走回,在楚非歡身前坐下,好整以暇的整整袍子,將膝上衣袍撣平撣直,雙手平平擱膝,抬頭,向陰離朗然一笑,大聲道:“來吧!”
陰離深深的看著他,看著這個年輕剛硬宛似發出無限光輝的男子,看著他玉山孤松一般堅剛不折的神情,看著他意態從容走向死亡的不可奪志的坦然,一貫如死水的目光也終於又了微微波動,他問了句自己都覺得是廢話的話。
“你……不悔?”
容嘯天慢慢仰首,望向穹頂,他目光似乎穿透那層屏障,看見了童年的祁繁和他抱在一起在雪地上拼命廝打,雪花塞了一嘴,冰涼而清透的寒意裡,力氣喪盡的兩人相擁著哈哈大笑。
看見某個嬰兒,在他尷尬無措的臂彎裡哇哇哭泣,再一眨眼長成穿著小錦袍的小小太子,對著他咧開無辜的笑容,踮起腳,說:叔叔抱!
那些極其美好的往事。
他露出微微笑意。
道:“不悔。”
這是容嘯天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楚非歡睜開眼睛時,第一感覺就是自己仿若剛自一場大夢中醒來。
那夢如此沉黯深痛,掙扎如魘而不得出。
以至於很長時間內,他眼前黑暗與光明交替,一片片黑影混沌飛竄於視野,攪成亂麻,好久以後,才慢慢理清那飛閃的線條,恢復了一點目力,看清自己面前那種枯黃僵木的臉。
陰離。
突然醒來,隨即這般接近的面對敵人,楚非歡卻連睫毛都沒眨動,只是平靜清冷的迎上陰離的目光。
陰離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手指輕輕搓動,見楚非歡目光轉動似在尋找什麼,身子微微一移擋住了。
他盯著楚非歡的眼睛,木然道:“我把你先弄醒,是要問你一句話。”
楚非歡用目光表示疑問,陰離言簡意賅的道:“我和你朋友有交換,答應給你踏香珈藍,陰家人立下重誓永不反悔,你不必疑慮。”
然而楚非歡的目光立刻暗了暗,那句“交換”令他心生不安,心裡掛記著同伴,想掙扎起來看看長歌等人是否安全,然而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鼻端隱隱聞得血腥氣味,心底不詳的感覺越發濃厚,楚非歡額上,沁出一顆顆豆大汗珠。
陰離掌中紅色蛇形長針一抵,按住楚非歡道:“別浪費我時辰,聽我說話。”
他道:“有個選擇,你自己選。”
前庭喧囂聲遠遠傳來,第二卷神捲開啟,大約已如奔雷裂電般震翻了自以為得勝,玄壇大位即將在握的那些人,秦長歌卻已不想關心自己一手打造的計謀最終會是誰勝誰負,她目光緊緊盯著廊角,看似神情平靜,卻已將一莖草葉在掌中揉得稀爛。
抬起手掌,盯著自己汗涔涔染上草綠色澤的手心,秦長歌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聲彷彿擂鼓,近在耳邊。
她慢慢走近那處掩蔽的門戶前,那點機關攔不住她,好幾次她已經摸上了那機簧,卻在最後一刻頹然放手——陰離不是妄言之人,萬一自己貿然闖入鑄下大錯,那真真是用什麼也挽回不來。
南閔人極重誓言,秦長歌本不怕陰離反悔對蕭玦等人下毒手,何況以那三人合力,應當也無須畏懼陰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