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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多少種了幾分陰影,是以今日他才沒有一見之下,立即爆發。
然而他依舊不能控制自己的激動,瞪著那個早該死掉死掉卻居然還好好活著的人,只覺得連心肺都在熊熊燃燒,那燒灼的火泛到臉上,卻是一片蒼白,他的手指扣得緊緊,隱約聽見骨節的噼啪之聲。
他正猶疑著,是衝出去怒罵一頓好呢,還是先問問他為什麼沒死好?
……
卻有一雙手輕輕搭上他肩膀,他一驚,回首看去,卻是始終放心不下趕來的祁繁,他臉上神情奇異,似喜似悲,似恨似疑,亦深深凝注著楚非歡,嘴唇翕動著,卻不發一言。
容嘯天看見他,反倒平靜了一些,兩個合作多年,心意相通,已經不需要言語交流,目光一遞,便知心思。
他問,“動手?”祁繁則,“稍安勿躁。”
然而不待他們商量清楚,那個明明在遠處聽人說話的人,突然轉頭看來。
冷然目色,和容嘯天的目光,碰個正著。
容嘯天的手,立即擱上了劍柄。
楚非歡卻只是淡淡一瞥,便移開目光,彷彿根本就沒看見這兩個,彷彿當年生死一戰,將自己擊落橋下,使自己歷盡艱辛死裡逃生,受盡人間苦難的,不是面前這兩個曾經是兄弟的人。
而不知就裡的素玄,已笑著迎上。
他一眼看見宋北辰懷裡的金虺珠,目光一亮,大喜道:“北辰,從哪裡找來?天!我找這個已經好久!”伸手便去取。
容嘯天手一按,按住盒子。
素玄頭一抬,眉毛一挑。
容嘯天已重重道:“抱歉,素幫主,我改變主意了,這金虺珠不能給你。”
素玄看著他神色,極慢的回首看了下楚非歡,神色了悟,卻仍慢慢道:“為什麼?”
“這是我衡記的叛徒,”容嘯天切齒道:“藥不僅不能給你,我還要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素玄一笑,“在我這裡?”
“不敢,”容嘯天硬硬道,“還請幫主將這叛徒交給我們處置。”
素玄不再笑,緩慢然而清晰的道:“他是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他一字字道:“豈有交給他人處置之理?”
容嘯天目中閃起怒意,但他也知道,在熾焰幫總壇裡,要求人家幫主交出幫主朋友,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武林中人義氣為重,傳出去,素玄和熾焰幫,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可是他現在退出去,也是斷斷不肯的。
“嗆!”
長劍出鞘,光華厲烈,容嘯天搭劍於腕,依足武林禮節,冷聲道:“在下今日在此,請戰素幫主,生死不計,若在下僥倖勝得一招半式,請幫主允許在下將此人帶走。”
“我為什麼要和你戰?”素玄根本不理他,“這根本是沒得商量的事,他,不會給你帶走,他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會拿我的朋友的性命,來和人賭戰,我沒這個權利。”
他沒有笑意的笑看容嘯天,“難道你經常拿朋友的生死,去和別人賭戰?”
窒了窒,容嘯天怒道:“他是叛徒!”
“那是你們的家務,”素玄一分不讓,“不關我交朋友的事。”
深吸一口氣,容嘯天森然道:“素幫主是要袒護此人到底了?”
“這不是袒護,”素玄坦然道:“你只是單方面認定他有罪而已,而你,就一定是正確的?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會做叛徒,不管是什麼樣的情形。”
“瞭解?”容嘯天冷笑,“幫主認識他多久?一月?兩月?幫主可知我認識他多久?”
“傾蓋如故,白首如新,”素玄並不動氣,“相知深淺與否,不是按時間來論定的。”
“你……”容嘯天橫劍一掣,忍無可忍便想動手,他脾性睥睨,前番對話已是按捺了性子,不想在人家總壇裡不遜,此番動了真怒,不管不顧,長劍冷輝乍起,如月色天矯,匹練般向前橫撞而出。
冷光橫越,一線驚虹。
素玄卻並不接招,輕煙一抹一退三丈,而一直默默聆聽兩人爭執,並看著彷彿神遊物外事不關己的楚非歡默默沉思的祁繁,早已一橫臂,金鐧出手,攔住了容嘯天。
銼然一聲,火花四濺。
火花四濺裡,有人微笑道:“這是幹什麼?窩裡鬥麼?”
霍然回首。
今日本是陰沉的天氣,天日竊冥,浮雲四塞,滾滾烏雲一陣陣堆積在天邊,如奔騰的灰馬群,層層疊疊擠擠攘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