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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強大的默唸:上次你壓我,這次我壓你,扳回一局……
睜開眼,望進一潭幽邃的深水之中。
那水如此之深。
如此之涼。
如天色將晦,而雪意深濃,極地之西日光永無升起之處,冰天雪地的黑暗和蒼涼。
往事象風,嘶鳴著穿越時光遠去,那些沉澱在記憶裡的夢寐疑惑,那些欲觸不敢觸的內心深處的隱秘,被年復一年的風吹雨打漸漸磨損銷黯,而斷鴻聲裡,青山遠隱,斜陽漸沒。
只剩下沉冷的涼,如這夜裡黝黯,不見微光。
突然想起詩經《淇奧》裡,“充耳琇瑩,會弁如星”,冠冕珠玉的高貴男子啊,你衣冠華重舉行英明,氣度高華顧盼流光,可為何,眼底有深深的憂傷?
為何?為何?
殺妻的嫌疑人,你比受害者還悲傷?
……
目光相交,不過一瞬。
那久藏的悲涼立即被憤怒所掩。
眼見那深黑的眸子燃起了灼灼烈火,鷹隼掠翅般飛射而來,秦長歌才醒覺自己還趴在皇帝陛下身上,研究人家眼睛,雖說現在自己是個男子,也束了胸,也吃了變聲丸,不用擔心被認出來,可是現在這個樣子,也算“欺君”了吧?
訕訕的準備爬起來,不妨皇帝陛下長眉一皺,劈手當胸便抓起他受伶伶的身子,隨隨便便毫不客氣的將她扔了出去。
骨碌碌落到地上——所幸地上都鋪著厚地毯,不過秦長歌依舊覺得臀下有異,猶豫著一摸,再次跳起。
悶聲不吭不辨方向的再次撲向皇帝陛下將剛剛起身的蕭玦又一次惡狠狠的撞回原地。
……
蕭玦氣得快吐血了。
這哪裡來的瘋小子,撞人有癮嗎?
秦長歌無辜的要吐血了。
她三生以來,殺人放火扒墳絕戶什麼都無所謂,死屍鬼魂殭屍妖魅也算不了啥,唯獨老鼠例外,老鼠是她的絕殺計的噩夢源,老鼠和毒酒讓她選一個親近她一定毫不猶豫選毒酒。
人總有弱點,總有一懼,這有什麼辦法?
她難道很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壓倒蕭玦麼?她又不是沒壓過!
剛才手一摸,天殺的,居然又是那隻老鼠!
不過是死的,先前那一扔撞在地上昏了,然後被蕭玦扔出的她如泰山罩頂般壓了下來,終於將這隻肇事的老鼠壓成肉泥——血糊糊黏膩膩一團,剛才就壓在她身下!
秦長歌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恨不得現在就把掉這身衣服扎進水裡洗個乾淨,將自己最怕的東西洗個乾淨,將自己最怕的東西壓在身下,比殺一萬個人還恐怖啊啊啊……
蕭玦卻不會給她好好洗澡的機會了。
門外侍衛的腳步聲已響起,而鬱怒萬分的他一把拽起這個瘦弱的青年,張口就要呼喚。
秦長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蕭玦怒瞪——你手上還有老鼠毛!我要殺了你!
秦長歌當沒看見蕭玦殺人的眼神,只低低在蕭玦耳邊道:“陛下欲以無心之失,擅殺國士麼?”
“國士?”蕭玦的眼神裡明明白白寫著嗤笑,烏黑的眸子流光明燦,每一寸光芒都反射著不屑。
秦長歌一笑,繼續清晰快速的道:“當今天下六國,其實勢力三分,離國僻處海疆,內亂頻仍,難以參與陸政治格局,可去除;中川勢弱,依附我西梁,只需踏平其他任何一國,中川比不站而降,可去除;南閩民族雜處,各自割據,形如散沙,可去除;唯北魏新主強幹,榜招天下賢才,東燕國師絕豔,理政治國井井有條,兩者皆為強敵。”
說完鬆開手,順便將沾了老鼠毛的手在蕭玦錦袍上揩了揩,好整以暇的一笑。
蕭玦果然沒有再喊,也沒有在意她大不敬的動作,微微沉思,隨即冷笑道:“你這也算國士?稍微瞭解點六國局勢的人,都說得出!”
話雖如此,心裡依舊在琢磨剛才秦長歌的話,六國實力卻只三分,這是及其目光清醒的人才能看到的格局,這個狂生,雖然有些紙上談兵,胸中卻也算有幾分丘壑了。
秦長歌聽他這話也不生氣,懶懶一笑,往榻上一倚,“是嗎?不算?那陛下叫人吧,區區肚子裡那點貨色您看不中,那也不必再說了。”
蕭玦長眉一軒,難得的竟沒有生氣,他已經迅速平復了怒氣,淡淡道:“激將法對朕沒用——朕不是無知愚人,你不過為自保而已,朕答應你,先不呼喚侍衛拿下你,但你若說不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