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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聲,一時亂得不可開交,只有靠得最近,一直冷靜等待這一刻的秦長歌一拉文昌,兩人同時驚呼著上前去救,“驚亂”中文昌踢到滾落在地的酒壺,正正滑到欲待去拉襄郡主的秦長歌腳下,她頓時踩滑,身子一趔狙,自己也跌到襄郡主身上。
襄郡主突遭飛來橫禍,早已懵了,衣服在這堂皇場合眾目睽睽下撕裂,更是羞憤欲死,此時秦長歌又撞過來,倒黴事一樁接著一樁根本來不及反應,更加上秦長歌故意加了幾分衝力,立即將已經快要栽到門前丹墀邊緣的兩人又往下推了些許。
而往下,就是長長的漢白玉臺階。
三個人齊齊翻滾著滾下臺階!
秦長歌不去管那個襄郡主——事實上她已經嚇昏了,滾了兩階,裙子上的繫帶便絆在階角停住了,而廢后還在往下滾,秦長歌伸臂奮力一夠,抓住她的手,兩人一起滾了下去。
天地顛倒,光影迷亂,耳邊有風聲呼嘯,驚呼聲從遙遠的高闕上傳來,聽來模糊失真,彷如響在雲端,那些化成零散碎片的五色迷離裡,前生後世的宿敵,以一種絕無可能的奇異的相攜的姿態,一起滾落玉階。
玉階上鋪了紅氈,但是依然可以感覺到後背一陣陣硌得巨痛,秦長歌卻不去管這些,只在翻滾間歇,死死盯著廢后眼睛。
而廢后,居然奇異的沒有暈去,也沒有再尖叫,這一路的滾落裡,她也和秦長歌一般,平靜的,幽深的,充滿探索但又無比肯定的,望向對方的目光深處。
兩人對望著,翻落。
說起來很長,其實只是一剎間。
滾到最後一階時,秦長歌嘆息一聲,伸指。
督脈,“腦戶穴”。
一指點落,廢后輕輕一震,眼中的幽光,突然散盡。
“做瘋子,就做得徹底點吧,”秦長歌緊緊貼在她耳邊,看起來像是一箇中心的婢僕,在不顧一切的護主。
輕輕道:“有些天機,無意得知是會損壽的,我是在救你。”
又是微微一震,閉上眼那一刻廢后的目光如星火掙扎著閃了閃,掠過一絲清明,但轉瞬便渾濁暗淡,如燭火飄搖著熄滅了。
從現在起,她是真正的瘋子了。
或者以前她也是,但那樣對世情的逃避的瘋,也許反而造就了某處常人混沌的靈機的開啟,於是,她竟然若通鬼神的知道了一些本不能知道的事。
只是,她永遠註定輸給秦長歌。
輕籲一口氣,秦長歌放下心來,這才感覺到後背竟已汗溼,大約還撞出了一些傷口,汗水淹著了,一陣陣刺膚的疼痛。
原來江太后用意竟在於此。
廢后認出她,別人也許會當瘋話,但太后一定不會。
廢后說一句“是你!”江太后用盡辦法也不會放過她,就算她不怕,但查明真相的道路,勢必添上許多麻煩。
所幸,她天生敏銳的感應,幫她解決了這個麻煩,廢后的那聲尖叫,被襄郡主的尖叫蓋過了。
其實,廢后的尖叫在前,襄郡主在後——只是秦長歌料敵機先,出手極快無人察覺,這一切發生在剎那間,廢后尖叫方起,襄郡主也尖叫著倒向她的身上,在別人聽起來,兩聲尖叫是同時發出的,在別人看起來,廢后的尖叫,是因為襄郡主栽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秦長歌微微嘆息,先前廢后叫出的那個字,江太后到底聽見沒?
此時長壽宮侍衛,殿上人等,長壽門外禁軍都已被驚動,在長壽門外跪賀太后聖壽的官員們遠遠的探頭探腦,而蕭玦龍袍一掀,早已大步奔了下來,他趕到時廢后剛剛昏迷,而秦長歌正努力的支撐著身體,想從刺傷爬起來。
幾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蕭玦已經微微俯身,目光快速的打量了秦長歌周身,伸手遞向她欲待攙扶,皺眉道,“傷著沒有?你怎麼那麼莽撞?”
語氣雖冷,說的雖是責怪的言語,但話裡的關切還是聽得出的,秦長歌詫異的抬頭,便見細碎的金色殘陽灑落在冕毓龍袍的天子肩頭,背光的輪廓俊朗英銳,濃黑的長眉下,狹長黑眸寶光流動,宛如流金。
他伸出手的姿態,宛如在等候一個暌違已久的攜手。
目光在那隻手上一掠而過,再看看隨後趕來的宮眷禁軍們,秦長歌垂下眼婕,緩緩的爬起身,就勢拜倒,連聲請罪。
伸在空中的手,有些尷尬的停在那裡,頓了一頓,隨即緩緩收回,在袖中握攏成拳,鬆開,再握,再松……如是三次以後,才霍然轉身,也不理會秦長歌,只怒聲道:“來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