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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養一陣就好,要知道這世間沒有可以殺得了我的蠱,這是千絕的秘密,只有我師門知道。”
她手指輕輕磕了磕桌面,笑道:“保不準我還因禍得福,他那‘碧玉瘴’,對促進功力很有好處啊……”
微笑著從袖囊裡掏出先前藏進去的焦炭,秦長歌的目色在黎明淡白的天色裡閃著狡黠的光。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你鬼?你可知秦長歌陰毒第一?還記得我先前夾在稻草裡撒的粉末麼?那是沒毒啊,但那遇上炭粉就有毒啊,兄弟,剛才我理袖彈灰的時候,你多少吸進了一點吧?啊……祝你好運。”
經過一夜暴雨的沖洗,所有流出的鮮血都已被無聲刷淨,流入溝渠,大地,所有不再為人目光所及的角落。
然而那許多失去生命的軀體尚自靜靜橫陳,無聲控訴著命運的狠殘不公。
被殺的村人和黑衣人的屍體,還有彩蠱喪身的教徒的屍體都橫七豎八堆積在一起,昨夜,三方立場,各自為敵,你死在我手底,我扼穿你咽喉,如今殺人的,被殺的,最終都將化為白骨。
這個暴雨殺人夜,共有二百一十二人命瞬間消逝。
一百三十一村人,五十五黑衣人,二十六彩蠱中人。
算下來,三方勢力逃生的,都只寥寥一兩人而已。
這是一場血腥的,甚至被害者很多都不知為什麼會發生的悍然殺戮。
預謀已久與懵然不知,勢力懸殊與單方屠殺。因為某些陰謀與變局,無辜的施家村,註定要從西梁典圖上永久消失。
楚非歡冷靜的命令將彩蠱教中人和黑衣人屍首立即就地焚化,其餘村人屍體,待回京後通知官府點驗掩埋。
在被焚化的彩蠱教屍首中,他果然發現了那夜以吏部尚書府護衛頭領身份出現,並追殺他的灰衣人。
那人一劍穿喉,死的倒乾淨利落,大睜著望向天空的雙眼,卻生生顯示出無盡的悲憤與不甘,楚非歡想著他那夜略帶瘋狂的話和奇怪的心理,屏退眾人,親自掀開他的衣襟,仔細的看了看。
半響,他掩上衣襟,臉上露出一絲似悲似憎似嘆似恨的神情。神色卻更沉鬱了幾分。
閉了閉目,他揮揮手,凰盟屬下立即將那屍首扔入火中。
熊熊烈火,焚此殘軀,死了也好……
彩蠱妖教……甚至整個南閩高層,都是這般陰毒醜惡吧?
楚非歡神色肅殺的轉首,身後烈焰熊熊而雨後藍天如洗,前方草地嫩綠欲滴,草叢裡生出鮮豔的花,自然的美麗永遠對人世的醜惡無動於衷,不若紅塵動盪變幻光怪陸離,無論怎麼殘忍大量的死亡,都不會妨礙這一刻花開的驚豔。
正如美人,無論如何狼狽,都不會妨礙那傾城的容姿。
泥濘裡,狼狽萬分輾轉幾手,靠出賣秘密逃的性命卻又立即被新主子拋棄的蘊華,正試圖用溼淋淋髒兮兮的手抹去臉上的灰塵血汗,對楚非歡展開楚楚的笑顏。
楚非歡的目光掠過……視若不見的越過她,看著尚自戴著面具,一身泥水俯視蘊華的秦長歌。
真正的傾城之姿,永遠不是僅僅依仗那張搭配精美的皮相,而是那種深入靈魂的璀璨光華的散發,才能真正令夭矯絕世的男子回首駐足。
溫暖的陽光升起,陽光裡秦長歌淡淡看著前世裡熟悉的屬於自己的容顏,掛在一個汙濁的軀體之上。
她身側蕭玦的嫌惡更是昭顯眉目之間——這個女人,用著長歌的臉對人媚笑承歡,頂著長歌的臉招搖撞騙到他頭上,不啻於最大的侮辱,是不忍孰不可忍,無論如何一定要殺!
蘊華絕望的看著蕭玦,他是皇帝……他殺氣凜然……他們都以看一個死人的眼光看著她……他們討厭她這張臉……不會放過她的!
可是她不能死……不能死……
討厭這張臉是麼?可我自己也討厭啊……誰願意永遠做別人?更何況還永遠做不成?所有人都在第一瞬間對這張臉迷惑,再在下一個瞬間對擁有這張臉的她鄙視唾棄……她受夠了……
蘊華雙手捂面,再也忍不住無望的哭泣,不是說會愛屋及烏麼?不是說美人天生就該引人愛戀的麼?祭司大人親手為她打造這張臉的時候,不是說憑著這張臉他將無往不利,甚至有可能踏上權欲的頂峰麼?
那夜燭光飄搖……祭司大人對著自己最滿意的作品不住微笑……他遞過飄滿那闃真花的鮮紅酒杯,說:祝賀你……你會成功的。
不想,卻先遇上了蕭玦。
蘊華伏倒於未乾的水泊裡,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