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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長歌冷冷看著他,伸手,一招。
又是一陣急速腳步聲響,這回卻更為齊整,步法落點快捷有力,帶著殺氣凜然的韻律,樓梯上快速的一片片閃過青色的軟甲和紅色的刀纓,如一道青色鋼鐵洪流,轉眼間堵住了所有上下通道。
這些人眼神銳利,氣質精悍,正是內廷侍衛精練高手。
數十名最精悍的侍衛將郢都府的衙役團團反包圍,隨即刷的轉身,齊齊向秦長歌跪下。
“陛下!”
又向蕭玦叩首。
“帝尊!”
宛如一個晴天霹靂打在頭頂,吳德昇眼前一黑,晃了晃,一時連站也站不住,踉蹌著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就因為受傷而氣色焦黃的臉瞬間不似人色,他驚恐的張大嘴,卻只能發出哭泣般的荷荷之聲。
劉推官兩眼一翻,咕咚一聲,直接暈了。
那白衣人也驚得連退三步,怔了半晌才急急一撩衣襟跪下,連連頓首,“請陛下帝尊恕草民衝撞無禮之罪……”江湖香風
蕭玦忍不住悄悄瞪他一眼,扯扯嘴角別過頭去他還在記恨剛才那一拍一摸,秦長歌好笑的偷偷拍他一下,親自上前扶起那白衣人,淡淡道,“不知者不罪,起來吧。”
她轉身向著天際遙遠的地方看了一眼,隨即回身,輕聲道,“他日,你若能和他再次江湖相逢,也請代我轉告一句話……天涯羈旅,終究寂寞,請別忘記郢都的親人。”
白衣人深深俯身,“是,若能得見,定當轉告。”
秦長歌微喟著,挽著蕭玦緩緩轉身,淡淡笑道,“只怕你此生再也不得見,不過我想,我的這句話,他心裡一定明白。”
她再不看樓上樓下跪伏的人群,不看倉皇趕來請罪的郢都府尹,自偕著蕭玦,款款而去。
白衣人久久佇立一地瑟縮長跪的人群中,看著女帝清瘦挺直的背影如浮雲迤邐,漸行漸遠,閒淡間無限風華睥睨,服飾眾生。
只是一個背影,卻無人能夠湮沒,卻已足夠承載整個天下的繁華。
良久,他低低道。
“恩公,我終於明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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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別讓人那樣碰你,太沒個尊卑了。”蕭玦行出老遠,氣尚未休。
秦長歌拉著他穿過一條小巷,這裡沒被剛才的鬧劇驚動,人們神情從容的三三兩兩的走著。
聽他還在糾結,忍不住含笑白他一眼,秦長歌輕輕捏捏他的手,嗔道,“他又不知道我是女的,也不知道我是誰,你吃的哪門子飛醋?”
“我就是吃醋,”蕭玦含怒的捏回去,卻又立即心疼的放鬆手勁,憤憤道,“你又沒吃過我的醋,你當然不覺得吃醋這滋味有什麼不好。”
“我沒吃過麼?”秦長歌悠悠一笑,道,“是,我沒吃過。”
“難道你吃過?”蕭玦立即反應過來,目光大亮的湊到她面前,“哪次?哪次?”
“有嗎?”秦長歌眨眨眼睛,轉開話題,“喂,任務完成沒有?沒完成,三個月你可別進我房間。”
“你之前怎麼沒說這句話?你這惡毒的女人,幸虧我還價功夫一流。”蕭玦得意的從懷裡掏出剛才秦長歌指定的那一堆東西。
“你不是另外拿銀子買的吧?”秦長歌訝然,“小販是傻子,由得你瞎來?”
蕭玦的臉卻突然紅了紅,將東西一把收了,訕訕道,“沒有,我沒有拿銀子買,真的,總之,這是三文錢買來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秦長歌狐疑的瞪著他,看著這個麵皮莫名其妙發紅的傢伙,她在問他還價的事,他突然害個什麼羞?
想起先前看見攤子前那一堆大媽,心中若有所悟,原來美色不僅對男人有用,對大嬸也無往不利啊……
瞅著蕭玦那尷尬模樣,一懷輕鬱也散了幾分,秦長歌輕輕靠向蕭玦,低低道,“阿玦,素玄安好,我放了心,可是他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蕭玦輕輕摟著她,看向雨後如洗的碧空,微笑道,“素玄是個曠朗的人,你不必擔心,他雖然不回來,但是無論在哪裡,他都會知道我們的事,如果你想讓他餘生活得開心些,就應該過得幸福些,再幸福些,如此,才對得住他的犧牲。”
秦長歌輕輕嗯了一聲,在他懷裡沉思不語,蕭玦也不說話,兩人靜靜依偎,享受這一刻靜謐空間。
半晌,簷下一滴水珠墜落,才將兩人驚醒,秦長歌抬頭看看積雨的簷瓦,詫道,“今日這雨來的奇怪,怎麼突下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