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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到的可能性很小。
最終凰盟護衛只在水下撈到了一件披風,那淺紫披風在深藍的海水中悠悠飄蕩,乍一看還以為是個人,然而也只是一件她的衣服而已。
染過佳人香澤,遮過佳人玉肌,從此再也不能接觸佳人體膚的,遺物。
司空痕抱著那溼淋淋的披風,留給了秦長歌一個蕭瑟絕望的背影。
秦長歌注視茫茫水面,恍惚想起這位當年和自己並稱“絕巔雙姝”的名動天下的美人,竟然從未曾和自己照面,當她重生,她卻死去,臨死前船頭浮光掠影一霎驚變,她始終未曾看清她的容貌。
一對絕世麗人,終無相見之緣。
而離海海水流動不休,將他和她的屍體同時捲入,那些恩怨愛恨,同葬海底。
也許,這正是她自己的選擇——為司空痕和東燕報仇,陪白淵永久留在這深海之淵。
秦長歌仰首,海天之上,突然展開一幅畫卷,那是嶙峋山崖,明月西沉,淡金衣袍的男子立於崖巔,微笑對那少年打扮的女子道:“人生最得意處,莫過於享受這般墜落之美。”
白淵。
我們都是紅塵逆旅中掙扎的男女,墜落在命運森涼的棋局裡。
水鏡塵發覺自己有很多機會脫開凰盟護衛水陣,但是每次都在即將突破的一霎,身子一麻。
明明前方不遠,就是可以靠岸的港口,可是卻如隔天涯,難以企及。
水底,似乎隱約有些奇怪的游魚,不斷攢動著向他衝來,雖然不怕那東西,但是卻多少影響了他的突破。
他自小生長於南閔山谷,雖懂水性,卻並不算十分精通,而這次圍捕,卻抽調了焰城本地的凰盟中人,這些在水邊長大的下屬,早早被精明的祁繁選練了水中陣法,在水中發同陸地,分波逐浪,靈活如魚,所以明明武功和水鏡塵相關甚遠,居然也利用地勢和陣法,困住了他好一陣子,給秦長歌爭取了時間。
秦長歌給他們的任務就是,不用想著傷他,拖上一刻就好。
水鏡塵涉水而戰,掌中氣劍光芒吞吐,每次將要捅穿某個敵人,對方便游魚般的躲開去,利用水的流動性,身法比在平地上快速許多。
心底隱隱生了焦躁,水鏡塵微微回首看著那沉沒的船——白淵已經死了吧?
這個人……居然也會死。
他早早就認識了他,明明比自己小的白淵,卻深沉聰慧得令人驚歎,最先和他提起水家積弊已深,不破不立的便他,也是他,在他滿心籌劃另建猗蘭,卻苦於財力不足的時候,慨然相助,猗蘭之建,早就開始籌備,所耗財力著實驚人,若非有一國國師傾力相助,以他那點時間,還有那許多牽絆與不便,是斷斷建不成的。
當然,他知道白淵這個人,斷然不會做沒有回報的事,聰明人的交往是很簡單的,他問他,你要我做什麼?
白淵當時對他一笑,輕描淡寫,“殺個人。”
當他知道殺的是誰的時候,他頗為驚異,當他真正去殺人的時候,他更加驚異,千里之外的白淵,是怎麼能掌控狂傲不羈的玉自熙?怎麼令深情出名的蕭玦去挖自己皇后的眼,怎麼利用各方勢力,布就森嚴無縫之網,將那個縱橫天下號稱第一的女子,牢牢罩在其中的?
更奇妙的是,那還是一場沒有後患的暗殺,居然能西梁皇帝不去為皇后報仇。
非對秦長歌、對西梁局勢、對西梁高層相互之間利益關係瞭解掌控到非常透徹的程度,是不能布出這樣的局來的。
白淵是怎麼知道那些深藏在城府深沉的貴人心中的隱秘的?
當一個人掌控人心,計算到這般精準的地步,那樣的人還是人?
他因此心生寒悚,不敢背離白淵,畢竟他的事業,確實也得他之助,白淵這人,對敵人狠,對朋友卻一向不錯的。
南閔之滅,新猗蘭因為他及時抽身得以保全,白淵找到他,要他為他做最後一件事。
他不是不猶豫的,如今局勢已經不同了,西梁氣焰正烈,氣勢雄大,得罪狠了,難保不會導致他費盡苦心新建的猗蘭再次被毀。
然而白淵只是淡淡一笑,問他,“水老先生遺體可安置妥當?”
他當時便在心裡倒抽一口冷氣——採莒劍法是水家禁忌劍法,原本早就毀去,卻在水家先祖密室的棺木下還有一份石刻,那裡是水家子弟的禁地,據說但進石棺密室者必死,父親卻在生前潛了進去,拓印了一份秘笈出來。
隨即父親便果然開始生病,他趕回去的時候,父親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