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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被紅泥封了,刻著幾個粗糲的胡字,看來不是中原之物。
第九章 朱門·豪門中秋毒殺事件(3)
果然,姚紅翠笑道:“太白詩云,‘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平生也沒別的喜好,唯獨鍾情這杯中之物。本朝宣德六年,西域風調雨順,出的葡萄是汁豐味美,釀出酒來,口味醇厚,餘甘繞舌——這還是我當年喝的,如今手上這壇,卻又難得百倍——釀自那一年,藏至如今,有二十餘載,真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這一路從哈密衛( 今新疆 )運來,天氣炎熱,每隔兩個時辰便要換一次冰鎮著,方得不會壞了口味。今日諸君可算是有口福了。”
席上諸人真的假的也要配合著唏噓驚歎幾聲,姚紅翠遂心滿意足,令夏荷來開了那壇。
青離很仔細地看著夏荷的動作,只見她用一根小金槌小心敲碎紅泥,撥開泥下一層形狀稍顯不規則的蠟封,再用力撬出酒塞,整套動作謹慎而熟練。
塞子一開,酒香頓時滿溢席間,兩邊的奏樂也不知何時由琴瑟絲竹換成了琵琶胡韻,一時真有些西域邊關,秋月長城之感。
姚紅翠又笑道:“自古‘葡萄美酒夜光杯’,這葡萄美酒,自然要盛在夜光杯中,方是佳境。”話音方落,青離先前所見那四個青衣羅裙丫頭一起上來,將一套四時名花夜光杯在席間展示。
眾人皆嘖嘖讚歎其精巧,卻也心照不宣,這杯只有四件,無疑是給定國夫人自己、振國夫人、武泰夫人以及隆昌夫人用的,幾位夫人虛與委蛇推讓一番,以振國夫人一句“我愛那‘雨聲滴碎荷聲’”領了夏荷杯開頭,武泰夫人與隆昌夫人隨意挑了冬梅杯與春蘭杯,姚紅翠自己謙讓拿了剩下的秋菊杯。四個丫頭也各追隨著自己同名的杯子,前去伺候不提。
“品葡萄美酒,有‘醒’、‘觀’、‘飲’三步。‘醒’而香馳彌野,‘觀’而心動神搖,‘飲’而忘憂忘樂……”姚紅翠絮絮說道,不疾不徐的語氣顯示著她一貫的精緻與完美。
青離想起以前混進番王府時得來的知識:“醒酒”顧名思義,是“喚醒”一罈好酒,佳釀沉睡多年,初開時恐有異味,所以要倒到一個大口容器裡,“醒”個一刻鐘( 用現代的知識解釋,是讓紅酒充分氧化 ),才能讓酒的濃郁香醇達到極致。方才眾人傳看杯子時,已經有一個叫紅兒的丫頭將那酒倒入一檀木四羊尊,大概就是這一步驟了。
此刻時間已足,酒香盡情妖嬈出來。姚紅翠道聲“觀酒”,身後秋菊便左手鋪上白羅酒帕在她面前,右手持五鳳銀壺,細細兒斟得淺淺,約在那半透明的夜光杯三分之一處。
“斟酒時以酒杯橫置,酒不溢位為本。”姚紅翠將酒杯橫躺在面前的白羅酒帕上,立時呈現一種在月下分外撩人心絃的玫紅,“這便是觀酒了,眾位且看這酒的邊緣,可有層次?是何顏色?”
“層次均勻,有琥珀淡棕之色。”一人答道。
“這便是了,層次均勻,斯是陳酒,琥珀之色,斯為佳釀。”夫人笑曰,“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日後有得了好酒的,可依此觀斷。”
“下面第三步,就該飲酒了。”姚紅翠先在酒杯裡深深嗅一下,滿臉迷醉地將香露送入櫻唇……
眾人都準備洗耳恭聽這次她又有什麼高雅論調,沒想到迎來的卻是下面一幅景象——
“這酒,這酒……”姚紅翠一時臉色大變,失張失智地一把抓過酒帕捂住嘴,將口中殘酒吐出。
“夫人,你怎麼了?”身後秋菊慌忙上前扶就,夫人回答她的,是一聲倒地的悶響。
“飲”這一步,果然忘憂忘樂……
( 二 )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 唐 ]杜甫《 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 》
姚紅翠死了,面目抽搐,嘴角還留有一道黑血地死了,不過若她還活著,也必定被這種與優雅背道而馳的死相氣死。
白羅酒帕上,盛開著點點嫣紅,不知是酒,還是血。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在酒香中若隱若現。
現場被保護起來後,沈天翔再拿銀針來把酒器分類來驗,結論是酒罈、醒酒尊、四把酒壺、其他人的酒杯和酒、所有酒帕全都無毒。有毒的是死者手中秋菊杯的外側、邊緣以及滴落在地上的被吐出的殘酒。
第九章 朱門·豪門中秋毒殺事件(4)
“你怎麼看著的!”他轉過來,怒向青離。
“我?”
“驗杯時明明全沒有毒,還不是你在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