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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姑身上我剛看了,的確沒有金錢草。”青離走過來,打斷他的思路。
“噢。”他有口無心地應著,眼角餘光瞟上青離手中拿起的地圖。
這地圖不是平攤起來一大張,而是第一頁一張略圖,後面每頁精描一小部分,指點一個機關什麼的,訂成一個便於翻閱的書冊,前面都是圖畫,後面似乎還有些文字章節。紙張很舊了,但還大多平整,唯獨每頁右下角處凹凸褶皺,使整本書平放時自然形成一角高翹的局面。
“那侯五尺可是中的金錢草之毒?”天翔接上話問。
“我沒細查屍首,不過人若中金錢草毒,狀況倒確如媚姑所述。”青離答道,目光卻只管埋在書冊上,邊翻邊嘀咕,“這什麼噁心的習慣啊……”
“李破,事已至此,不管怎樣,先出去再說別的。我們還餘一點食水,你跟我們走吧。”雲舒對一旁愣著的李破道。
少白頭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想些什麼,但終於還是木訥地挪動腳步,跟了上來。
“這,這是?”
青離小小驚呼了一聲,在潮溼陰冷崎嶇難行的洞穴裡爬了這麼久,霎時發現自己處在金碧輝煌的廳堂裡,幾乎有點睜不開眼睛。
這廳大約五六丈見方,除有一門進來,全無出口,廳中最前方擺著三件物件:一幅畫軸、一把古劍與一副錦瑟,四角則各有一銅雀燭臺,上面四根紅燭有男子手腕粗細,此時已都被天翔點燃,映得滿堂焰色。
廳堂天花板上,懸一塊菱花寶鏡,四周衍出許多漢畫風格的雲水紋來,四人一路勞頓藏掖,也有頭臉髒的,也有衣衫破的,那副襤褸憔悴,映在鏡裡,不堪而又好笑。
最奇特的還是那四壁,用鎏金方瓦鋪就,每片上浮雕出一個小篆漢字,密密麻麻排下來,給本來沒有窗戶的空間平添幾分壓抑。
青離細看那滿牆字,其中有的似有關聯,有的卻又似無關,隨便舉左壁上角的排列為例,“琵”、“琶”、“琴”、“瑟”連在一起的四個,旁邊接的是“恨”、“憐”、“惘”、“悵”四個,下面又是“霜”、“雪”、“雨”、“露”四個。可若說是部首相近,又有“俠”、“義”,“爭”、“鬥”,“長”、“短”,“甘”、“苦”等因意義相連而在一起的字樣。另外還有“一”、“二”、“三”……“十”、“百”、“千”、“萬”等數字,與“黑”、“白”、“金”、“銀”、“朱”等形容顏色字樣摻雜在其中。天翔雲舒亦抬頭遍觀,不能識其中規律。
“這不是還沒出路嗎?地圖上怎麼畫的?”雲舒有些焦急地問。
“畫到這裡便沒了。”青離恨不得能從圖上摳出隱藏的幾頁來,可惜並沒有,圖畫部分到此結束,後面是文字寫的樊七巧的香豔野史,青離只看了開頭跟一個叫什麼金深然的落魄畫家的描寫,就覺得狗血淋頭,也不知這種東西能有幾分可信,放在這書冊裡又有何用。
“那些卻是什麼?”天翔突然指了前邊放置的畫軸等物件。
這一語點醒夢中人,畫軸、寶劍、錦瑟三物原無關聯,又齊刷刷擺在這廳中,是何用意?
第十一章 錦瑟·半個千年的殘怨(7)
青離於是上前展開那畫軸,展到一半,面上已呈驚色,連道:“不可方物也!”
畫中是個少女,手壓金線,在繡一件嫁衣。少女荊釵布裙,娥眉未掃,卻目若秋水之波,鬢如雛鴉之色,彷彿出水芙蓉般清麗純真,然而那純真中又透出一絲幽怨,似乎隨時準備抬起眸子,向觀者訴說什麼,卻又欲語還休。
畫下並無落款,只有三字“贈七巧”。
“這竟然是那個女魔頭嗎?”雲舒湊上來,讚歎了聲,又道,“畫師如此功力,竟不傳名後世,五代之時,榮武賤文,可見一斑。”
“未見如此。你細看這嫁衣細羽處,線條實在有些粗了,這在晚唐工筆,本是大忌,此畫令人一見傾心,全在‘傳神’這點,畫師筆力,並未必佳。”青離道。
雲舒細看,倒也點頭稱是,笑道:“不過這女子畫得真好,像有了魂兒能走下來一般。”
這廂說著,那廂天翔、李破也分別拿過古劍和錦瑟來看。
古劍出鞘,色如青蛇,寒光瀲灩,紋飾七星,天翔取一發置其上,吹而立斷,不由得連聲讚歎,隨手舞了幾下。
再看李破手中那錦瑟,桐木清漆,五十弦柱,瑟身鐫刻龍螭,錯以明珠,撥之,因年代久遠,音已不正,卻仍甚為清越。
“聖手翁,依你經驗,這裡是不是還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