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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泛瑤觴。花先著酒香。”的詞,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含蓄委婉的愛意表達。
如今自己才和王青雲新婚不過半載,但若是時間久了,會不會就算青雲不同意,二夫人和二老爺也要為他納妾。
此刻子菱的心裡充滿了不安全感,直到回到家,也是被秋香和夏香扶進了院子,呆坐在椅上一直沉默不言。
春香也是看出子菱的古怪,從秋香口裡聽說了一切,自是又驚又氣,小心地安慰著子菱:“娘子,你也不必太過難過。人總是有一死,你就當她是回了家,總有一天,你們會在天上再見的。”
子菱望著春香,終於道出自己的心聲,“春香,我怕。”
“娘子,你且怕甚?四郞不會像秦大官人無情,駱媽媽也不會像陳家無情,娘子休要胡思亂想了。”
子菱那天晚上一直未睡著,她總感覺自己的上空懸著無數把厲劍。一旦自已閉上眼,那些厲劍就會毫不留情地落了下來,將自已刺透戳穿,而更怕的是面對著這樣的恐怖,她卻找不到一個可以保護的人,在她身邊的那半張床是如此的空蕩蕩和冰冷。
就這樣子菱睜著睛直到天快亮時才疲倦地睡了過去。然後,她做了一個夢,夢裡窗戶外下著毛毛細雨,她半躺在床上手裡拿著繡花針正慢慢地繡著一件手絹,只是那張手絹總是繡不全
“啊!”子菱被夢中永遠也繡不全的手絹給嚇醒了,睜開眼呆呆地望著床梁,過了許久,她才反應過來夢中那熟悉的場境分明是當初穿越前自己在現代世界時發生的事情。
子菱也不知是從甚時候起完全記不起曾經在現代的童年時代、少年時代是如何過的,記不清現代的父母是如何的模樣,記不清自己是怎樣一個人。唯一還有些印象的也是有穿越到宋朝前自己獨坐床前繡十字繡的記憶。
“我被這個世界同化,可偏卻不甘心就此被改變。”子菱坐了起來,突然感覺很悲傷,忍不住用手捂著嘴,壓抑般哭了。
屋外春香和秋香是聽見了子菱的哭聲,二人面面相覷了半會,終沒能跨進房門。
終於子菱哭累了。心情也稍平靜了一些,想起自己從昨天到現在所產生的種種害怕,突然又感覺到好笑,甚時候自己變得如此脆弱。也許小心謹慎的生活並沒有錯,但並不等同於面對還不曾發生的一切而膽怯懦弱。
如果有一天王青雲真帶回甚美妾,子菱你只有二個結局,一就是下狠心收拾她,二就是下狠心離開他,難道少了他一個王青雲就沒法活嗎?
用手捂著像是犯了絞心病的心臟,子菱咬著唇自語:“就算未來是何等的不堪,會讓我如何的心疼,但駱子菱你不是純純正正的傳統宋人,你是現代人,曾有一顆獨立而勇敢的心,這是你最寶珍的財富,千萬不要將它丟失了。”想通未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沒有勇氣面對一切時,她悶在心裡的那股氣終於消散了。
待春香和秋香進了屋時,看見的已是心平氣和的子菱。
這一年的十一月註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月份,就在子菱還未完全接受陳芝芝已去世的悲劇之後,另一個打擊又接蹱而來。
十一月二十二日就是宋人最重要的節日冬至節,而本應是眾人更換新衣,備辦佳餚,享祀先祖的大節日,但王家卻是悲痛萬分,府裡上下愁雲密佈,因為王家太君終未能熬過這個寒冬。
那天晚裡,子菱是被吵鬧聲驚醒的,當她聽到太君快不行的訊息時。當場就被打蒙了,匆忙間只穿了一件雨過天青色襖裙,就匆匆地跟著傳話的婆子趕去太君的寢室。
子菱進了太君寢室時,屋裡已站滿了人,氣氛安靜卻壓抑。
此時的太君已是臨死前最後的迴光返照,她顫抖著聲音,非常虛弱地吩咐兒子送她歸地,此話一出,站在床頭的王又妤終忍不住傷心,用力捂著嘴,將哭聲嚥了下去。
大老爺和二老爺是小心翼翼地按照宋人風俗“臨死前要遷居正寢,廢床、寢於地”,將母親從床上抬到了地上,安置妥太君後二人已是淚流滿面,重重地跪在地上,旁邊眾兒孫跟隨其後皆跪在了地上,唯有太爺盤腳而坐地上,緊拉著妻子的手一言不發。
太君望著一屋的兒孫,又見著旁邊的太爺,終露出一絲笑容,““我先走”話未說完,她的眼睛已閉上了。見著懸置在太君口鼻上的新絲棉終沒有再能晃動一下時,滿屋的王家人知道太君氣絕去了。不免號啕大哭起來,捶胸頓足。
太爺見著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妻子如今離他而去,一時間老淚長流,泣不成聲。
見著全家人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