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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真是秀氣。我越發羨慕起你們來了。閣樓裡既已住了二姐這枝蓮花。偏生還長了二朵解語花。如今絹兒一來。這閣中又多了枝嬌豔地梅花骨朵兒。真是還未初春到。卻是花滿樓。”說罷取下手上戴著一隻縷空雕花繞三圈銀跳脫放在絹兒手中。“今見妹妹很是投緣。姐姐沒什麼好送地。這隻跳脫便做見面禮了。”
葉大姐說話和善。待人又這般熱情。卻讓絹兒有些羞澀。忙推託不敢收下。旁邊銀珠偷笑不語。很是喜樂可愛。
葉大姐笑道:“不過是隻不值錢地飾物。妹妹收下即可。”邊說還邊給她戴上了。絹兒見盛情推脫不了。只得收下向葉大姐道了聲謝。心裡念道:來而不往非禮。且回去找件物事回禮便是了。
拿到了烏金線。銀珠自是忙著回閣。與大娘告別後出了門。卻正見一位娘子上樓來。只見這位娘子。也是雙十華年歲。梳著盤恆鬢。插著一隻大紅絹花。身著白底小碎花短襦。下身大紅羅織六幅裙。身形婀娜多姿。容貌俊俏。顧目而盼間少了幾分婉約。多了幾分英氣。
那娘子像是未看見銀珠與絹兒般徑直進了另一屋。
銀珠小聲對絹兒道:“這便是月娘。”絹兒卻有微驚。聽銀珠前面地話。只道這月娘是個尖酸之人。如今見她從面相來看卻是個爽快地娘子。由此看古人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卻有幾分道理。
下了繡閣二樓,絹兒發現銀珠暗自對針繡女使們露出羨慕之色,便問道:“姐姐是喜歡刺繡吧。”
銀珠笑容有些暗淡,道:“在這莊裡誰不願做針繡女使。二姐且不說,若是像大姐、月娘那般也是頂好的,就是繡閣的繡花女使每日也只專心於自己身邊不過一尺寬幾尺長的繡床,自是單純快樂。”
晚上金齏玉膾端上桌,二姐吃了幾口便讓絹兒三人拿去吃了。銀珠倒是十分高興,絹兒卻不喜吃生魚,儘讓給了銀珠與柔兒,待到夜上,絹兒從帶來的稀少飾物中選了一隻紅碎石子鑲的圓簪子送給了大姐,算是回禮。
十二月初八,各院閣裡的女使大多有些興奮,嚷著要到寺廟中旁看浴佛會,再見廚房端來用各類果子煮成的粥,絹兒這才恍然明白,已是臘八時節。
雖絹兒很想與眾人一處過節,卻因二姐忙著完成繡品不外出,只得留在閣樓服侍二姐。
丁莊難得一派安寧,蓮花閣裡也是一片安靜。二姐一臉嚴肅,自是在細斟酌著快完工繡品需彌補的細小瑕疵,絹兒卻已是神遊遠方,心中思緒萬千:“如今自己離開原來的世界也是過一年多了,卻感覺到待在這裡越久,越發找不到回家之路。”
絹兒細回想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舉一動,突然產生起一種濃濃的陌生感,反覆自問,這個小心翼翼惟恐閃失的小娘子是自己嗎?原來的碧泉是什麼樣的性子如何的脾氣?
然後絹兒惶恐地發現,她已經漸漸模糊二者的區別。
絹兒忍不住苦笑著:區別?也許人生便是如此,沒有永遠不變的人,無論有再多的無助、惶恐、頹廢,人總是想要活下去,每活下去一分鐘,人就改變了一絲,慢慢地過去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越發不能重合在一起,環境變化越大,這種無法重合的差距也就越大,更不要說生活在現代的碧泉與生活在古代的絹兒,無法比,也比不了。
也許我失去的不止是在現代那種豐富自由且方便的生活,更失去了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是融合在這個世界,還是被這個世界排斥?
我就是一株桔樹,一株只長了一枝嫁接而來梨樹枝幹的桔樹,也許這唯一的枝頭能開花結果,也許這長在桔樹上的梨枝會是枯萎死亡。
在靈魂深處,絹兒知道自己是孤獨的,而那種孤獨無人可以傾述,只能一點點習慣,或是一點點排解,或是一點點積累。絹兒深知終有一天,自己或因寂寞而死亡,或因寂寞而麻木。只是絹兒希望這些都來得遲些慢點。
“你在害怕甚底?”
回過神,絹兒才發現是二姐問她話。看著對方一派冷漠表情望著自己,絹兒過了小會,字才從喉嚨裡擠出來:“我怕未來。”
二姐卻淡然道:“未來是甚底意思?”
絹兒悲哀道:“未來就是不可預想的以後。”
“我也怕。”
那刻絹兒感覺與二姐近了一點,彷彿能稍稍觸控到她清冷孤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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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雨中事】………
絹兒與二姐才產生了一秒鐘的某種默契,便被樓下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