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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呈現出微妙的格局。
孟瑞成在透過謝醫生傳遞了他的態度之後,並沒有找孟時回家,對孟時與馮曦不聞不問。孟時在明知道父母的態度之後也沒有回家,依然與馮曦繼續過自己的甜蜜日子。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孟時準備好見招拆招。他更珍惜眼下短暫的溫馨。
一個人有了心事,有可能不洩露分毫嗎?孟時想,他就是這樣的人,越是緊張越是艱難,他就越鎮定。
這是種甜蜜中隱藏著焦灼的心情,帶著對光明的希望陷在黎明前不安的黑暗中。孟時像坐上了牌桌的賭客,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對手,猜測著底牌,思考著對策。馮曦坐他身邊,把全副家底放在他面前。她並不知道,孟時最大的籌碼是她。只要她不上賭桌,孟時就有了必贏的信心。
縱然輸掉所有,他能擁有的、在意的,不過是她這個人而已。
然而對手早已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牌桌上的賭局是看得見的賭局,真正的賭局設於賭桌之外。
半個月後,馮曦公司接到渠江公司的一封信函,說他們運到現場的貨出現大問題,同時發來現場照片。
江氏建材運到渠江工地上的無縫鋼管有嚴重的鏽蝕現象。從照片中可以看出管材表面和裡面已經鏽出了凹坑,哪怕是用於下水管道,即使出不了什麼事,但也違反了合同規定。
渠江蔡總是得了好處的,他異常婉轉地直接來電告訴馮曦,如果在十天之內材料能到達現場他還能遮掩過去,所以這批材料必須儘快退換,重新運往現場。如果耽誤了工期,他也沒辦法,只能按合同追究馮曦公司的責任。
馮曦千恩萬謝,馬上致電江瑜珊要求重新調運材料。
江瑜珊詫異得近乎誇張,“不可能!我們不可能違反合同調運這種擱了至少十幾二十年的管材!這樣吧,我查一下再回你。”
馮曦呆住了,她要趕工期,查來查去就算再運輸抵現場,誤了工期公司不僅要賠償渠江公司一大筆錢,根據合同,還要承擔工程延誤責任。賠償可以全落在江氏頭上,但渠江的工程是國家掛了號的大工程,二十多個億的投資,公司一心想全部吃下訂單。一旦惹惱了渠江翻臉,她怎麼擔得起這個責任?!她快速說道:“不是你調查的問題,事實擺在眼前,有現場監理髮來的照片為證。渠江工地現在拒收這批材料!江總,你必須馬上重新發貨!”
江瑜珊輕鬆地笑了,“馮姐姐你別急,我現在在外地。我馬上打電話回公司,再回你可好?估計是公司倉庫調錯貨了,你別急,會解決的。”
再輕鬆的語氣都不能讓馮曦鬆口氣。她擱了電話,急步走到傅銘意辦公室,把這件事的嚴重情說了。
傅銘意看著馮曦的嘴一張一合。她的語速極快,在他印象中,馮曦只有遇到急事才會這樣。他起身給她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下慢慢說。
“如果江氏重調材料時間上趕不及,我們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先把這批村料運到工地再說?”這是馮曦唯一能想到的補救辦法。
她焦急的目光讓傅銘意心軟,他微微地笑了笑,“為了不拖延工期,這當然是最好的辦法。還有別的分公司,調貨不成問題。只不過,既然與江氏簽了合同,儘量不要走這一步。”
馮曦頓時鬆了口氣,沮喪地說:“江氏在業內向來有口碑,怎麼會運那種報廢材料到現場,真當工地的監理是傻子呀!”
這樣的事太多了,傅銘意在心裡感嘆了下。他微笑著說:“不是多大的事情。你別這麼著急。”
馮曦心想,的確不是太大的事情,以往做機械、定製的裝置運到現場也有不合格的時候。只不過,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事不能輕視。
腦中靈光一閃,她盯著傅銘意,突然明白了。馮曦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不敢置信地低聲問傅銘意:“你一直讓王鐵牽頭做這次合同,合同一旦有問題,就是他的責任!你是這樣設計的?你和江氏早有勾結?!”
傅銘意的背僵了僵,轉過身來已滿面肅殺,“是!”
“你知不知道合同是我籤的?!王鐵從來沒有在合同上落一個字?!”馮曦驀地就怒了,心抽搐著冒出陣陣涼氣。
“他是分管領導,有連帶責任。照公司規定,如果這種大訂單出現事故,我可以上報董事會撤了他的職!”
“我呢?我怎麼辦?”馮曦近乎絕望地問道。
他可以藉此將王鐵踢了。她呢?她難道還有可能保住這個工作?
傅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