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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等著公司一紙公開辭退信,拍屁股走人了。
第十六章 真相
他的女人,被這些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有的為財,有的為利,有的為了面子,有的為了個人私慾。
想要讓五星級信用的國家民政部門證明他們的婚姻合法,得辦理結婚證明。
為了這個,孟時回家了,不管是偷還是搶,他都必須把戶口本弄到手。
蓬廬沒有絲毫變化,孟時叩響銅製門環時覺得聲音比以往沉重。這半個月來孟瑞成按兵不動,孟時感慨地想,薑還是老的辣,最終料定了他要主動回家。
奏叔開了門,站在門口打量了下孟時,才慢吞吞開了口,“少爺,老爺等你很多天了。”
孟時故作輕鬆地拍了拍秦叔的肩,說:“我這不是回來看他老人家了?我媽還好?”
“夫人還好。江小姐陪著她去縫新旗袍了。”
孟時默了下,笑道:“我去書房見他。”
陽光斜斜照進了長廊,青石地面一半明媚一半憂傷。孟時刻意放慢了腳步。父母反對的話,他會在很一長時間內不再踏進家門半步。決裂前的心情也是如此,半是甜蜜半是傷感。
長廊一側是大塊青石磚砌成的院牆,褐色木柱立在石杵上,那些雕成蓮花的石杵有些許風化了,露出蜂窩狀的石面。他在一根柱子下蹲下來,小心拔掉石縫中的一莖野草。青磚對縫的泥土中鑽出兩三隻螞蟻來。他順著螞蟻忙碌的方向看去,不遠處一隻死了的蟬螂身邊聚集著更多的螞蟻。孟時想起自己曾經畫過這樣一幅畫,畫得生動有趣,卻被父親品評為不入流。
以花鳥蟲魚入畫者,少有人選螞蟻吧。畫者愛以梅、蘭、竹、菊、牡丹、荷花為題,愛以老虎、獅子、麒麟為題,以游魚為題,他只是覺得螞蟻有趣。
孟時想不明白,為什麼找老婆一定要找個能讓孟家面子上生光的女人。他骨子裡討厭孟家的面子。還好,他對古玩有興趣,否則孟家更沒面子。世代沾了文化氣息,到他這裡就變味了,孟家會被人評說後繼無人。他父親自然最受不了這個,也和麵子有關。
他站起身環顧天井,能得能聽到腳下螞蟻撕咬蟀螂的聲音。孟時慢慢地走向後堂。中堂裡那幅仿製畫是他用超寫實的手法畫的國畫,就像時下女孩子中流行的十書繡,比著格子一點點畫成。遠看與原圖一模一樣,實際上毫無價值,
還不如掃描進電腦再列印出來的效果,那種更無瑕疵。畫這幅畫還被父親臭罵他一頓說他不學好。
孟時過了中堂,又過了一重天井進了後院。書房門窗緊閉,空調外機冒著熱氣。他踟躕了下,往母親臥室張望,想起秦叔說的話,母親和江瑜珊上街去了。這樣也好,他並不想讓母親看到父子大吵的場面。
他叩了叩書房的門。孟瑞成沉聲說:“進來!”
孟時推開門,一股涼氣撲面而來,他深吸了口氣,回身關了門。
孟瑞成正坐在電腦旁,白色真絲暗花的對襟大褂,斑白的頭髮,鼻樑上架著副眼鏡。他取了眼鏡。揉揉鼻樑說:“回來了?”
“嗯。”
孟瑞成意味深長地說:“有事就回家了?”
孟時微微一笑,亮出手裡的盒子。他放在桌上笑著說:“我買了只香爐,想請您看看。”
他早有準備,並不打算梗著脖子和父親正面開戰。那種吵得翻天覆地的做法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用。“斯文狐狸”的號不是白得來的。
孟瑞成重新架上了眼鏡,眼裡閃過笑意。孟時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也不打算說破。開啟盒子,他將香爐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香爐不大,直徑十厘米的口徑,單手能捧在手中。形制古樸,腹、頸、口線條流暢優美。淺土色的爐身遍佈著暗紅鐵鏽紅紋。爐口一圈深紫紅似鐵鏽的色澤。孟瑞成拿出放大鏡來觀察上面的冰紋開片和爐底的支燒痕跡,片刻之後長吁一口氣說:“多少錢買的?”
“您看值多少錢?”
“拍賣的話三十萬起拍,拍得好,沒準兒幾十萬、上百萬都有。”
孟時喜形於色,呵呵笑道:“我這輩子可能就能撿到這一回漏了。五萬塊買下的。”
孟瑞成也高興起來,誇了他一句:“好小子,不錯。我孟家在古玩上的眼力還沒失傳。”
“我從小在家就沒看到過什麼古玩,幾幅字畫罷了。這些知識都是我從小在古玩街上泡著,在學校裡學的!”孟時反駁了句。
孟瑞成看著兒子,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學文物鑑賞與考古專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