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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遠——
她喃喃地低喚著他的名字。
明遠,大白把我帶到了這裡,可你到底將賬冊藏在哪裡了呢?
六九、直道相思了無益
在悠閒的深宮之中,往往眨眼間一年就過去了。可這十多天對於柔嘉來說,比她過去的十六年加起來還要難熬。她日夜企盼著薛蘅推開房門,興奮地告訴她那五個人抓住了,或者手中揮舞著那本賬冊。
可近半個月過去,不但那五個人似石沉大海,毫無音訊,尋找賬冊也沒有絲毫進展,毒藥一時也破解不了,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柔嘉的風寒漸漸痊癒,面色一天天好起來;薛蘅的面色,卻一天天黯淡下去。
這夜開了丹鼎,見鼎中丸藥仍是以前一樣的赭紅色,薛蘅不禁頹然退後兩步,在椅中呆坐了一會,才強提起精神,道:“再來。”
薛忱見她額頭上汗下涔涔,忙道:“明天再試吧,你為了破案,忙了一整天,現在都是子時了……”
“不行,沒什麼時間了。”薛蘅急得聲音嘶啞,“都已經一個多月了,現在案子沒有一點進展,若真無法替明遠洗冤,只有琅��げ拍芫人�幻� �
“德郡王會想辦法拖延時間的。”
“不。孫恩的軍報肯定已經入了京城,弘王怎肯放過這個機會,只怕會給明遠安上一個‘裡通丹國’的罪名,德郡王也保他不住。”
“可你內傷在身,這樣勞累會垮掉的!”薛忱不覺動了氣。
“我沒事。”薛蘅搖頭,輕聲道:“可明遠他,等不起了……”
薛忱目光掠過她那雙不斷絞動的蒼白而瘦弱的手,心臟似被一根尖銳的針刺中,脫口而出,“明遠明遠!難道他的命,比你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嗎?!”
薛蘅指尖一抖,慢慢地抬頭看向薛忱,在她的印象中,這位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手足,似乎總是那麼溫雅如春,臉上永遠帶著淡淡的笑意,只要看見他,心就能定下來。可這一刻,他面上的怒意讓她覺得陌生。
薛忱神情複雜地看著她,她眼眸中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漸漸地把他的心凍成了冰山。
二人就這樣對望著、僵持著,聽著彼此不平靜的呼吸聲。
如此寂靜的雪夜,仿似能聽到窗外雪花飛舞的聲音,一片片,撲到窗欞上,落在屋簷上。
薛忱忽想起那一年的冬天,孤山的雪下得很大,許多簡易的房屋都被大雪壓垮了,可薛蘅還執意住在簡陋的竹廬裡。他便對她說,在冬季的夜晚每隔一個時辰喝上一杯暖暖的酒,能活血通絡、利於腿痺。於是她便整夜呆在他住的風廬,生了紅泥小火爐,火爐上“突突”冒著熱氣的是玉蟻酒,爐火將她的臉,映出了幾分平日見不到的生動。
他夜夜都在玉蟻酒的酒香中帶著微笑入睡,然後又在某個時候醒來,悄悄地為伏在桌上的她蓋上毛氈。
那樣的雪夜,那個守在火爐邊為他暖酒的人,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似乎以後只能永存於他的回憶之中了……
薛忱心中酸苦,大叫道:“啞叔!啞叔!”
薛蘅看著啞叔將薛忱抱離房間,恍恍惚惚地搖晃了一下,眼前一黑,軟倒在地。
夢中騎士的手越來越近了,可她仍無法握到他的指尖。
有什麼東西啄痛了她的臉,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是大白和小黑。它們看著她,眼中滿是憂愁,似不明白她為何要睡在冰冷的地上。
薛蘅慢慢地伸出手,撫上大白的頭頂,輕聲道:“你等急了嗎?”
大白溫順地閉上雙眼,將頭在她掌心輕柔地蹭著。
她的眼睛逐漸溼潤,忽聽到旁邊房間傳出薛忱的大叫聲,“三妹!”叫聲激動萬分,似是發現了什麼令他震驚的事情。
薛蘅心尖一抖,掙扎著爬起來,開啟房門的一剎那,吞下口中那抹淡淡的腥甜。
“三妹,驗出來了!”薛忱聽到她的腳步聲,並不回頭,盯著桌子上一小撮硃紅色的小顆粒看,急促道:“根本就不是什麼提前服下的毒藥,而是入口即化的劇毒!”
“什麼?!”薛蘅奔到他身邊。
“你看——”薛忱翻開一本已經發黃的醫書,指著其中一頁念道:“龍鱗草,僅在雪嶺之巔生長,瀕臨滅絕。葉呈鱗狀,貼地生長,莖紫色,節略膨大,含劇毒,提為毒汁後無色無味,服者三步內斃命,無法驗出。疑:似取墨蛛汁雜之,可凝結成硃紅色小顆粒。”
薛蘅看了許久,疑道:“真是龍鱗草的毒?入口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