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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雙臂,鐵鏈子被帶得咣啷啷直響。
“看來薛閣主是來提審我的,我也想活命,想洗清罪名。可是……”他為難地道:“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已經在三司會審時一五一十地交待過了。我是為了查清神銳軍‘譁變’真相而私自離京的,離京後去大峨谷見了我的義兄裴無忌,他懷疑神銳軍‘譁變’另有內情,讓我去找鐵御史,求他查明真相。我便去幽州等地找鐵御史,結果沒找著。後來聽到鐵御史去了安南道,我便也找了過去。結果談話時上了個茅房,回到房間鐵御史便被殺了,又有人莫名其妙地想殺我,於是我就只好逃。”
他望著薛蘅,一攤手,無奈地道:“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薛蘅默默地聽著,緩緩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也不再問。
謝朗重重地嘆了聲,將聖旨捲起,遞到她面前。薛蘅伸手去接,一抽卻未抽動。她感覺到謝朗在暗運內力,心中一動,索性收了力,便被帶得往前一撲。謝朗哈哈大笑,鬆了聖旨,得意道:“蘅姐,我有長進吧?”
薛蘅冷哼一聲,收了聖旨,輕聲罵道:“臭小子!”
謝朗只覺她這聲輕罵比天上的仙樂還要好聽,心中一飄,渾身傷痛似乎也好了大半。他右肩斜依著鐵柵欄,看著薛蘅,唇角含笑,“涑陽小謝的性命,可全交在天清閣薛女俠的手中了!薛女俠要我活,我拼了性命也要活著;薛女俠要我死,我不敢不死……”
他嘴裡胡說八道,看著薛蘅的眼神卻越來越炙熱。薛蘅眉頭一皺,徑自轉身往外走,走出幾步,回過頭,冷聲道:“要死,你也得等我回來再死!”
“遵命!”謝朗猛地站直,大聲應道。
薛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忽聽謝朗又大聲喚道:“蘅姐!”
薛蘅在石階前停住腳步,卻不回頭。
身後一片寂靜,卻又似有潛流洶湧。
許久,謝朗才輕聲道:“蘅姐,上次你考我的詞我填好了,也不知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你,我現在唱給你聽。
“萬里路,山河競秀。一去塞外回首。憶昔邊關同遊,嘆丹心碧血青史留。戎馬不知長衫瘦。看男兒,幾人是經綸手。胡未滅、戰依舊。大白日、盡千杯酒!”
一曲唱罷,謝朗輕輕地說了句,“蘅姐,保重。”
薛蘅腳步一頓,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天牢。直至被外面的陽光刺得眯起眼睛,謝朗清亮的聲音,似乎仍在她耳邊迴響。
“三妹。”
“嗯。”
“不想法子先見見王爺?”
薛蘅拉住座騎,回頭看了看,呂青遠遠地落在後面。她再抬頭望向陰霾的天空,大白與小黑正在空中不停地盤旋,黑白雙羽掠過厚厚的雲層,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剪影。
她收回目光,輕聲道:“二哥,卷宗記載,謝朗是在距京城五十里路的七星鎮,因為傷勢太重,被刑部王捕頭髮現行蹤,他放棄拒捕,向王捕頭投案。”
薛忱眉頭一皺,“這麼說,明遠沒有與元貞他們接上頭,就入了天牢?”
“是。這個案子,現在絕不能把王爺再捲進來。我已經和德郡王說了,請他和方先生設法保住謝氏一門,並請他轉告陸元貞他們,一定要沉住氣,千萬別輕舉妄動,授柄於人。這次的矛頭分明是指向平王的,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那我們先去哪裡?”
“大峨谷!”薛蘅運力抽下馬鞭,勁喝一聲,急馳向前。啞叔興奮地叫了聲,一手攬住薛忱,一手揮鞭,趕了上去。
呂青遙望著迎風北上的兩騎,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跟上。
這一路星夜兼程,趕到距燕雲關約一百餘里地時,北風肆虐,蒼茫四野皆被積雪所覆蓋。
眼見天色已黑,風雪又大,四人只得到辛家集的客棧投宿。
薛蘅與薛忱惦念著繼續鑽研琅��ぃ�詰晏麼掖業爻粵送氪謝�奼閿�タ頭浚�照酒鵠矗�閭�駝煌獯�匆簧�暱崤�擁吶�取�
薛蘅本也沒有在意,但走出幾步,又傳來數名男人淫邪的笑聲,先前那名女子連聲怒喝,“放開她!”同時又有一名女子驚恐尖叫。
薛蘅面色大變,衝出客棧,但見雪地上,一名穿淡綠色棉襖的蒙面女子正與十餘名府兵鬥得激烈,而另一名著鵝黃色衣裙、身披鶴氅、頭戴紗帽的苗條女子正被一名府兵頭領拖入懷中。她拼命掙扎間面紗被那府兵頭領揭開,赫然是柔嘉公主!
薛蘅急縱而出,縱身間劍已出鞘,一道寒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