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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罕笑道:“薛閣主,請吧。”
薛蘅長嘆一聲,拋下手中斷劍。羽蒼閃身上前,連拂她數處穴道和經脈,她內力盡失,羽蒼又順手將她的袖箭給卸了下來。
幾名丹兵擁上來,將她和柔嘉捆了個結結實實。
摩罕大笑道:“走!王在等著我們!”
被押上馬匹之時,薛蘅目光迅速在難民之中掃了一眼,未見抱琴的身影,心中稍覺安穩,只盼她已趁亂逃走,及時通知平王。
天色很快便黑了下來,薛蘅根據星辰方位,發現丹軍正向燕雲關方向移動,不禁十分訥悶:丹王不是正在金野與平王激戰嗎?怎麼到了燕雲關?
燕雲關。
斜陽近暮,晚霞將西面的半邊天空染成了血一般的顏色。
北面曠野,丹軍正流水似地集結,謝朗觀察了整整一個下午,轉身時目光掠過西面天空的晚霞,想起薛蘅,雙眸一黯。他怔然片刻,強行壓下滿腹相思,急步往箭樓下走。
走進設在靖邊樓內的兵部分司,平王與陸元貞、裴無忌等人正在說話,見他進來,問道:“如何?”
“還未見到丹王的九旄白毛大纛,不過從他們集結的跡象來看,應當有十萬之眾。”謝朗握起茶壺,“咕咚”灌下幾口水。
陸元貞沉吟道:“葉捷軍被拖在岷山,摩罕還在赤水原,如果丹軍在這處有十萬人馬,應當是丹王的主力。”
“會不會是庫莫奚、鐵勒、赫蘭族的聯軍?”徐烈問道。
陸元貞搖了搖頭,“不大可能。據探子傳回來的訊息,此次丹國是因為去冬今春的雪災,草場枯萎,牲畜大量死亡,國內各派矛盾激化,這才脅迫了三族一同南侵。丹王一為奪糧,二為轉移族內矛盾,順便清洗反對他的人。丹王此人疑心極重,三族的軍隊被他分散開來,而三族的領軍者則被他以各種藉口留在身邊,其實就是充當人質。否則三族加起來也有八萬之眾,若讓他們聯合起來,陣前反水,丹王就會腹背受敵。”
平王道:“那如果現在他們真的在關外集結了十萬人馬,是不是就可以推定,丹王果真中計,開始將分散的騎兵集結起來,主攻燕雲關?”
陸元貞嘆道:“但願如此,現在就等丹王露面了。若再讓丹軍象前段時間那樣流動作戰、各個擊破,充分發揮他們騎兵的特長,咱們可真有點吃不消。咱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只有將丹軍主力拖上一段時間,咱們才能順利地撤走百姓、堅壁清野,切斷他們糧草的來源,再爭取分化庫莫奚、鐵勒和赫蘭人。”
平王默默地點頭。
丹軍此回輕騎南下,分成多支縱隊,殺到何處便搶到何處。這般作戰,就地供給,不需要全靠國內支援糧草,也不需要帶大型的輜重,作戰十分靈活。殷軍不知敵軍主力究竟在何處,疲於奔命,一時間十分被動。
平王甫抵北境,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所幸陸元貞及時察覺到己方被對方的戰術牽著鼻子走。他動用兩年前在丹國佈下的最重要的一名“死間”,讓丹王以為平王已放棄了燕雲關以北,殷軍已將十府糧草轉移至燕雲關,平王要在此處嚴防死守,只要能拿下燕雲關,鐵騎攻到涑陽只怕也不成問題,這才誘得丹王將分散的騎兵集結起來,圍攻燕雲關。
平王望向謝朗,道:“小謝,只要丹王一露面,我與裴將軍便要離開。燕雲關能不能守住,全看你的了。”
謝朗想起丹軍所過之處,屋廬焚燬、城郭丘墟的慘象,怒火上湧,冷聲道:“丹王不來便罷。若來了,我便要教他有來無回!”
平王道:“要不要再撥一萬人給你?”
謝朗考慮了一番,搖頭道:“不用,兩萬就夠了,再多的話糧草就是大問題。再說能否圍殲葉捷軍是我方由被動轉為主動的關鍵,你們得以數倍的兵力一舉得勝、速戰速決。”
平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相視一笑,萬事心照,再無多話。
再商議了一回軍情,親兵進來稟告,晚飯已經備好。眾人笑著並肩往外走,平王忽然想起一事,轉身從自己的鎧甲上取下一樣東西,正是當初薛季蘭送給謝朗,又由謝朗轉送給他的麒麟片。
他將麒麟片遞給謝朗,“小謝,你守燕雲關,定是一場血戰。這麒麟片,鑲在護心鏡裡吧。”
謝朗一怔,慢慢地從他手中取過麒麟片。
這夜月光如水、銀光遍地,謝朗站在燕雲關箭樓上的城牆後,看著一丸冷月,聽著戰馬嘶鳴,將麒麟片握在手心,不停地輕柔摩挲。
九八、馬踏雄關箭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