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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清思堂內亂得象煮沸的粥,眾人爭相往外湧,姚府外的侍衛們又擁進來護著平王。你擠我推間,有人跌倒在地,被後面的人踩著,倉惶驚呼。
混亂間,薛勇回過頭,見謝朗將薛蘅抱起往外衝,他急忙追了上去。剛踏出門檻,迎面忽潑來一盆水,將他淋了個落湯雞。
等他抹去臉上的水珠,衝出清思堂,斜剌裡又過來一群人,亂衝亂撞。薛勇閃躲間見謝朗負著薛蘅正往東面奔去,剛想拔身而追,被一人攔腰抱住。
他掙了一下沒有掙脫,那人大叫道:“快潑水啊,他身上著火了!”
等薛勇狼狽萬分地擺脫阻攔,掠上清思堂的挑簷,四周只有無邊雪色,已不見了薛謝二人的身影。
他氣得冷哼一聲,面色鐵青地回到混亂不堪的清思堂前,姚稹衣冠凌亂,正指著姚奐大罵,“說!是不是你搗的鬼?!”
姚奐滿面委屈之色,“太叔公,我真的是來看熱鬧的,不成想看見柴房著了火,火勢又往這邊蔓延。我想起王爺和各位長輩都在,只得趕緊救火。”
見姚稹似是不信,他忙道:“太叔公若不信,可問一問世子。”
德郡王世子一直攏著狐裘靜靜地站在一旁,聽言轉過頭來,眉目疏秀的面容上有著溫雅的笑。
“姚博士,姚奐所說,並無虛假。”
不遠處,方道之望著陰霾的雪空,眸中的震撼感觸之色慢慢消去,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嘆息聲和著飛雪,融入蕭瑟的寒風之中。
謝朗聽了薛忱的話,將薛蘅抱出了清思堂。混亂中正不知該往何處去,耳邊忽有人說,“小謝,走東角門!”
他心中一凜,急忙抱著薛蘅往姚府的東角門走。出得角門,陳杰迎上來,急急道:“小謝,你先和薛閣主躲一段時間。小蔡在杏兒衚衕有間屋子,你曾去過的。”說著,往他手裡塞了把銅匙。
謝朗對涑陽的地形瞭如指掌,負著薛蘅專挑沒人的幽僻地方行走,小半個時辰後便拐到了杏子衚衕。
這是一條極幽深的小巷,只有巷子盡頭這一間宅院。謝朗開啟銅鎖,揹著薛蘅進了屋子,將她放在榻上,低頭急喚,“蘅姐!”
薛蘅雙目緊閉,秀眉蹙起,雙肩抽搐,似乎正處於極深的驚恐與惶然之中。
謝朗握上她的左手,竟冰涼得如玉石一般。他心中一疼,哽咽道:“蘅姐,是我不好,累你受他們欺負。”
他試著將內力送入薛蘅體內,可半個時辰過去,她還是沒有醒轉。眼見她的手仍十分冰冷,他一陣衝動,解開自己的袍子,將她的雙手捂在胸口。
薛蘅的雙手慢慢地溫熱起來,但她的呼吸卻開始急促不安,過得一陣,她猛地動彈了一下,發出一聲短而尖的驚呼。
謝朗著了慌,手足無措。薛蘅顫抖得愈加厲害,毫無血色的雙唇,吐出簡短倉惶的聲音,“……不,不……”
眼見她似寒風中飄零的落葉般瑟瑟發抖,謝朗心中大慟,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不停輕拍著她的後背,“蘅姐,我們走,走到他們找不著的地方……”
“不——”
薛蘅忽發出淒厲嘶啞的叫聲,謝朗驚得低頭細看,她仍然雙目緊閉,但有兩行淚水,自眼角無聲地流下。
謝朗沒有辦法,只得不停輕撫著她的秀髮,輕聲哄著,“不怕,不怕……”
天色漸黑,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清冷的月光自窗外透進來,照著榻上的二人。
他緊緊地抱著她,她蜷在他的懷中,慢慢地平靜下來,象一艘險些被驚濤駭浪吞沒的孤舟,終於抵達了可以安然棲息的港灣。
八七、總有烏雲翳明月
薛蘅直到夜半時分才完全平靜,謝朗捨不得放開她,但曲起來的雙腿實在麻得太難受,他只得將她輕輕地放在榻上,剛站起來,便跌坐在地。
總算他反應快,怕驚到薛蘅,愣生生將到嘴裡的呼痛聲嚥了回去,只是疼得好一會才能呲牙咧嘴地站起來。
他扯過錦被替薛蘅蓋上,見她面上淚痕宛在,心中大生憐意,便想著去燒點熱水。他一瘸一拐走出西廂房,足底似有千根針在刺著,剛推開廚房的門,忽然雙眉一動,彎著腰溜到大門後。
篤篤篤!門上的鎏金銅環被人輕輕釦響。
“小謝!”門外之人壓低聲音喚著。
謝朗聽著覺得有點象姚奐的聲音,忙將門開啟,迎面卻是平王沉肅的面容。謝朗嚇了一跳,本能下要關門,平王將門重重一推,邁進院中,冷笑一聲,“外面鬧翻了天,你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