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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朗看向小黑,這才發現這內堂正牆上掛著一位文士的畫像。文士四十上下,儒雅清雋,畫像上方書著“帝師”二字,正是天清閣首任閣主青雲先生。
謝朗知這畫像是太祖親繪,縱是景安帝親至,也得向這畫像行禮。他只得收起聖旨,老老實實跪下向畫像磕了三個響頭。
薛蘅看著謝朗磕完頭站起來,眸色方緩和了些。她起身躬腰,接過謝朗手中聖旨,展開細看後,想了許久,方道:“你們從涑陽出發,走的哪條路?”
“裝成商旅,走的水路,到長歌渡之後走的瀾州。我查探過,並無人跟蹤。”謝朗頓了一下,又道:“師叔請放心,來的十餘人都是高手。而且我帶有令牌,萬一風聲洩露,沿途出現情況,可呼叫各州府的人馬。”
薛蘅再度沉默,手握密旨,在屋內慢慢地踱步。
謝朗等了許久,見她還在沉思,正要說話,薛蘅忽然抬起頭,喝道:“進來!”
門外,一個人影慢慢的蹩了進來,身上衣衫溼透,正是先前那名少年。
少年噘著嘴,慢慢移進來。薛蘅冷聲道:“去,跪下!”
少年似是極怕她,老老實實在畫像前跪下。薛蘅拿起一根戒尺,用力拍了一下長案,“做錯什麼了?”
少年低頭道:“不該偷酒喝。”
“還有呢?!”
“沒有用心值守。”
“還有呢?!”薛蘅的聲音十分嚴厲。
少年眼中隱有淚水,抽噎道:“不該沒有細問來歷,擅自放陌生人上山,又挾隙報復,令客人落水。”
薛蘅再提高了些聲音,“還有什麼?!”
少年哭了出來,“不該逞一時威風,把船給弄破了。嗚―――這是二哥設計了很久的,嗚―――三姐不要打我―――”
薛蘅拿起戒尺,用力打在少年背上。“啪”聲勁響,少年嚎啕大哭。
戒尺落得更響,少年也哭得更為大聲,謝朗眼見薛蘅這般兇惡,又見那少年一味捱打,並不躲閃,憐惜之情大盛。他大步向前,探手扼住薛蘅手腕,怒道:“他再犯錯,你做姐姐的,怎麼捨得這麼打他?!”
薛蘅微愣,轉而將戒尺一丟,一股大力推得謝朗連退數步。她面無表情地轉回椅中坐下,也不看謝朗,彷彿室內並沒有他這個人似的。
少年跳了起來,滿面責怪之色,指向謝朗罵道:“你個臭小子,管什麼閒事!本來三姐打打我就好了,這幾尺不挨,我又得去抄《大戒訓》,你小子害苦我了!”
謝朗“啊”了聲,少年怒氣衝衝地甩手出去,到了門口,回頭恨恨道:“我說師侄,你以後少管閒事!”
謝朗張口結舌,這才想起,按輩份,自己也得稱這少年為一聲“小師叔”。
他正發愣,薛蘅帶起一陣陰冷的風,從他面前走過,丟下一句話,“師侄,你且去前堂,給不給《寰宇志》,如何給,我晚上再給你一個答覆。”
她消失在迴廊盡頭,站在椅背上的小黑鳴叫一聲,沖天而去。大白也大叫一聲,急急跟上,一黑一白追逐而去,消失在天際。
薛蘅一路盤算著,走進風廬。見二哥薛忱正在配藥,忙過來幫他搗藥。薛忱推動輪車,取了個砂煲過來,又看了看她的面色,微笑道:“阿定又闖禍了?”
“是,他把朝廷的人弄到水裡去了。”
薛忱笑道:“阿定肯定是穿好了藤衣再去挨的戒尺。”
薛蘅用力搗著藥,又用手捻了捻,見差不多了,唇邊才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有人多管閒事,尺子沒挨夠,他只得抄書去了。”
薛忱哈哈大笑,搖頭道:“活該!”笑罷,又道:“三妹,你對阿定,會不會太嚴厲了些?我總覺得他那個年紀,管得太嚴了,反而不好。”
薛蘅出了會神,道:“二哥,我總記得娘去之前對我說的話。”
薛忱面色一暗,薛季蘭臨終前的殷殷囑咐浮現眼前,他嘆了口氣,道:“也是,阿定這性子,不壓著他些,還真能把天清閣給拆了。”
“嗯,他今天還把船給毀了。”
“算了,三妹,讓他們再造一艘吧。”
薛蘅恨恨道:“這一艘船,抵得上窮人家一年的花費。他不好好值守,放山民上來求醫,反而為了一句話,就―――”
爐子上的水“突突”直響,她止了話語,將水倒在木盆中,又將藥倒進去,端到薛忱身前。
薛忱忙道:“三妹,我自己來吧。”
薛蘅蹲下,替薛忱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