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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辰,京郊外的三娘爬上了樊林山。
仲秋時分,草木黃落兮飛鳥簌簌。這樣的時節,京城的人在家避著暑,京郊的人都忙著一年最後時分的豐收農活。
上山來燒香的,寥寥無幾。
陳三娘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挎著個裝香的籃子,走到樊林寺前的時候,稀稀落落的幾個小沙彌正拿著掃帚在石梯上掃著被秋風吹下的落葉。
小沙彌們聽聞有人上山的腳步,停下掃帚,轉頭看向一步步走過來的三娘。
“阿彌陀佛。”小沙彌們將掃帚夾在臂間,衝著上前來的陳三娘雙手合十作揖輕聲道。
三娘亦是雙手合十,對著幾個小沙彌虔誠的一揖:“阿彌陀佛。”而後也不再多言,繞過幾個小沙彌,挎著籃子往寺內走去。
她先是去了樊林寺中大寺堂燒了香,然後在菩薩面前跪著虔誠的許了願,這才起身,繞過寺廟中的寺堂向著一旁的山林行去。
悟濟的禪室門緊關著。陳三娘將籃子放在一旁的山地上,而後走到悟濟禪室之外。伸出手,敲了敲。
咚咚聲傳來,屋中依舊寂靜無聲。
三孃的手又敲了敲。片刻之後,屋中依舊寂靜無聲。
三娘收回手,看著門柩,輕聲開口道:“我感覺到了你的氣息,悟濟大師。”
說罷,屋內屋外變得些許寂靜起來。不大會兒,屋內想起有些許蒼老的聲音:“貧僧修行,今日不便見施主。”
陳三娘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偏著頭,看著門柩,而後忽而笑了一聲:“修行?騙鬼吧你。”
說罷,也不待回答,伸手就推開了禪室的門,大步跨向室內。
悟濟沒有抬頭,只是靜坐在低案後面,一手捻著佛珠子,一手拿著敲木魚的犍稚,斂著眼瞼安靜的坐著。
三娘站在門內,看了他一眼,而後回過頭,將禪室的門關上,兩步走向悟濟面前對坐著的蒲團,盤腿坐下。
悟濟放下手中的佛珠子,而後沉著眼抬頭看向陳三娘,沒有說話。
“你不要瞪我,我今兒不是來找你麻煩的。”陳三娘說著,攤攤手:“找你是有正經事兒的。”
許多年前,為了安頓卓夷葭的事兒,三娘算是跟悟濟結了樑子。為了一些卓夷葭的事兒,三娘偶爾也會來樊林寺。
貴家太太總是喜歡拜佛燒香,經常查一些皇庭官宦的人家時,少不了跟悟濟打交道。
慢慢的熟絡了,三娘總喜歡從悟濟這裡下手,誰讓這些官宦太太都是極其信任這傳為神人的悟濟大師呢?
上寺廟中來請願或是燒香,總喜歡找這大師說些家中隱秘之事。
死纏爛打的從悟濟這裡套訊息,悟濟就算閉口不言,三娘那一雙修成了精的眼珠子也總是能發現些什麼。但悟濟卻是拿三娘一點兒法也沒有。
悟濟沉著眼,看著面前端坐著一絲不苟的三娘,也不說話。
三娘目光掃過不大的禪室內,而後停了停,確認周圍無人之時,才看向面前的悟濟:“我要借你這山頭一用。”
悟濟面上一黑,而後斂下眉眼,一句話也不講。
只是拿起的佛珠開始輕輕捻了起來。手上的犍稚也一下一下的敲打起面前桌案上的木魚。
‘咚咚咚’的木魚聲傳來,在寂靜的禪室和山間迴響。
三娘往前俯了俯身子,手肘撐在桌案上,而後託著下巴看著面前閉著眼口中輕聲念著經語的悟濟:“你就說借是不借?”
悟濟依舊不回話,只是閉著眼沉著臉,一下一下的敲著面前的木魚。
三娘看著悟濟,伸手勾到頭上,一抽,頭上的檀木花簪取了下來,往前一點,插進木魚的縫隙中,往後一退,直接把桌案上的木魚的拖到了自己面前:“說話。”
悟濟敲著木魚的犍稚一頓,而後幽幽的睜開眼,看著被三孃的木簪挑走的木魚。
三娘出生紅樓,對於他為佛祖跟前的法器,她是不能輕易玷汙的。
悟濟抬起眼,看向三娘,冷冷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陳三娘脫口便問。
悟濟亦是想也不想就抬頭皺眉回道:“為什麼要應?”
他又被她莫名其妙就挑起了情緒。
悟濟眉頭舒開,斂下眉眼,雙手合十作了個揖,而後捻起了佛珠。
“為什麼,因為你是佛祖的弟子啊,不是要普度眾生麼。我不是眾生之子?那你就不該幫我?”三娘一手挑著木魚,一手撐著腦袋看著悟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