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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第一次玩,手生,小桃花眼好為人師,在一旁毫無建樹地喋喋不休。到底很快玩完,換來死小孩嘲弄的大笑,“聽聲音就知道你死啦!”
方措瞧著挨著頭打遊戲的方牧和小桃花眼,抿了抿嘴唇,小聲問:“方牧,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小桃花眼見縫插針地往方措身上補刀,搖頭擺腦道,“你是小孩子嗎,老想回家?”
方措皺皺眉,在方牧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他自認為比小桃花眼大,又因為早期經歷,比別的孩子來得早熟,面對班上的同齡人,都有一種我是見過大市面的我不跟你計較的高冷感。他不理小桃花眼,只巴巴地望著方牧。
方牧頭也不抬地說:“今天不回去。”
慣於添亂的小桃花眼立刻幸災樂禍地叫嚷起來,“哦哦哦,不回去,要哭鼻子了,哦哦哦!”
方牧一巴掌糊上小桃花眼的後腦勺,“一邊兒去,哪兒都有你。”
小桃花眼義正言辭地控訴,“你打小孩,你不道德!”
方斂不在場,方牧將暴君氣質發揮了個十成,冷笑一聲,“道德?我腦門上掛著‘聖父’兩個字嗎?”他將遊戲機扔回給小桃花眼,站起來,“行了,你們玩兒吧。”自己又慢慢走回了黑暗中。
方牧守了一夜,第二天他媽出殯,大雪。
天還是黑的,方牧沒叫醒方措,洗了把冷水臉。和方斂並方家的兩個男丁,將棺材抬上車。一切都肅穆而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有人悄悄說話,互通情況,有人分煙給開車的司機,司機點一根菸,火光在黑暗中猝然竄起,又倏忽滅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出殯的車隊出發了。路況不好,一夜大雪,交通都癱瘓了。車隊被堵在半路,交警穿著雨衣吃力地維持著交通。狂風夾著紛紛揚揚的雪絮吹得人面目模糊,方牧心中奇異的平靜,好像某種一直以來的預感終於成真了,一種絲一樣一直牽絆著他,讓他又痛又不能掙開的東西斷掉了,他竟感到如釋重負,又有點說不出的茫然。
回來的路上,他將車停在路邊,下車,點了一根菸。雪還在下,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他將大衣領子立起來,踩著積雪朝方家走去。遠遠地看到一個小小的人,邁著小短腿奮力地朝自己走來,是方措,趕著來迎他。小狼崽子的鼻子被凍得通紅,不停吸溜著清水鼻涕,一雙眼睛卻黑得透亮,如同小獸般充滿野性和不馴,有一種認定了就不回頭的執著狠勁兒。
方牧的心微微一動,他活了二十四年,天生天養,鮮少有人關心他,自己也常常忘了自己。忽然有一隻小崽子,滿心滿眼都是自己,這種感覺,很微妙。
方牧彎腰抓起一把雪,攥成一個雪球,朝小孩兒丟去。可憐方措,一團冰涼的雪正中口鼻,砸得他鼻子一陣痠痛,眼淚登時湧上眼眶,還有些雪掉進衣領裡,冷得他一陣哆嗦,狼狽可憐極了。對面他那無良的監護人發出一陣大笑。小崽子滿臉悲憤,當下也攥起一團雪扔了過去。
方牧哈哈一笑,輕鬆躲開,上前幾步手指彈在小孩兒額頭,惡狠狠道,“反了你了!”下一秒,卻伸手將他扛了起來,“走了,回家。”
“你要走?”方斂顯得很吃驚,他看著方牧,眉頭微擰,深邃的眼睛裡都是憂愁,“雖然阿姨不在了,但這兒還是你的家。”
方牧懶懶地笑,不說話。他有自知之明,他媽都不在了,他跟方家也就沒任何關係了,以後,大概也不會再踏進這裡了。
方斂知道無法說服他,退而求其次,“至少吃了飯。”
方牧扯了扯嘴角,“不了。”將方措拎進車裡,自己朝方斂隨意地揮了揮手,坐進了駕駛座。
第九章
寒假還沒過完,方牧就被告知他住的那棟千瘡百孔的危樓終於沒有頂住開發商的推土機,要拆了。方牧當初找這房子,無非是覺得這裡塵土漫天鳥不拉屎,一棟樓也就住了小貓兩三隻,至於什麼居住壞境空氣質量,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如今要搬,也沒什麼不捨,只是要在短時間內找著一個稱心的地方也不容易,身邊多了兩隻會喘氣的生物,要考慮的比從前多多了,首先必須離學校得近,其次最好是在低層,方便狗崽子放風。
方牧和方措離開了兩天,把狗東西扔給了老五。老五這胖頭魚,口水分泌過剩,抱著那狗,唱大戲似的跟方牧叨叨,“哎喲,這倒黴東西,都快被虐成憂鬱症,瞧這小眼神可憐的。老七我跟你怎麼說來著,每天得定時陪它上公園遛個彎,有空給做個美容口腔保養什麼的,狗跟人一樣,那也是需要人道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