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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靠在車身上,一手微微籠著火,低頭點菸。上次來學校,還是送方措上小學,方牧一直對時間的流逝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直到這一刻,才有了恍如隔世的觸動,好像昨天方措還是個揹著書包能被他一隻手輕鬆拎起的小崽子,轉眼,他已經是卓爾不群的少年了。而他自己,大概,也老了……吧。
真是奇怪,他從前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年紀,他字典裡有死,卻從未有老的概念,但此刻,卻忽然有了惆悵而滄桑的感覺。
校門口的私家車漸漸散了,《童年》歌聲迴圈了兩三遍後也疲倦了,停了下來,校園裡重新歸於平靜,有兩三個晚歸的孩子拎著書包在花壇邊打打鬧鬧,忽然都噤若寒蟬地縮起脖子立正站好,異口同聲道,“邵老師!”
“放學了不要在學校逗留,趕緊回家吧。”
“知道了,邵老師再見。”三個孩子一窩蜂地奔向學校門口,邊跑邊嘻嘻哈哈笑著。
邵玥搖頭失笑,拎著包,準備走到車棚裡取自己的電瓶車,抬眼看見有個男人站在自己學校門口,他穿得很隨意,但個高腿長,一張英俊得過分的臉再加上獨特的神情,令他有種落拓不羈的氣質,輕易區別於周遭的人群。
邵玥吃了一驚,走上前,“方先生,你怎麼在這兒呢?”她問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穿著打扮,因為是上班,她並沒有費心拾掇自己,只穿了一件洗得已經發舊的薄線衫,一條同樣好多年的牛仔褲,褲腿上還沾著很多粉筆灰,腳上是一雙老氣的皮鞋,為了舒服,她甚至還穿了一雙短絲襪,儘管外面看不出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襪子上還破了一個洞。
她有些窘迫地拍拍褲腿上的粉筆灰,她是知道昨晚那頓飯局的深意的,不過男人冷淡的表現無不在說明一個問題——他對她沒意思。她也習慣了,看得挺開,並不覺得受辱或委屈,本來這事兒就是你情我願,但他沒想到方牧居然會來找她。
“我想請你吃飯。”
老五吃完飯,腆著日漸豐潤的肚子頗為志得意滿地上小區花園溜達了一圈,權當消食,然後上樓逗了會兒自己的丫頭,一邊逗一邊心裡還嘀咕,不知道方牧有沒有浪費他那兩張電影票。這麼一想,他就有點兒坐不住了,他當然不會不識相地這會兒打電話過去,剛巧下午有人送來了兩筐大宅蟹,他提了一筐放進汽車後備箱,跟老婆招呼了一聲,打著給方牧送大宅蟹的旗幟正大光明地刺探軍情去了。
沒在巷口看見方牧的那輛老得都要進棺材的悍馬,老五心裡一喜,提著蟹進了院子,就瞧見方措一個人在吃飯,明知故問道,“哎小措,吃飯呢?”
“孫叔,你怎麼來了?”方措抬起頭,有點兒意外。
老五氣定神閒地裝著大尾巴狼,“哦,下午有人往我那送了兩筐大閘蟹,趁現在都還活著,趕緊給你們送點兒過來,嚐嚐鮮。”
方措站起來,接過裝蟹的筐,順嘴問道:“孫叔,你吃過飯了嗎?”
“早吃過了。”他裝模作樣地往四處看看,“怎麼就你一個人吶,你叔呢?”
方措並沒有懷疑,“方牧說不回來吃飯,我還以為他跟你在一塊兒呢?”
老五抬腕看了看手錶,臉上頓時露出一點兒詭秘的笑,“嘿嘿,你叔估計現在在看電影呢。”
方措一愣,“看電影?”
老五又是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方措心裡一突,方牧看電影?這怎麼看都是匪夷所思的事兒,方牧就不是會上電影院的人,他寧願買張幾塊錢的盜版碟也不會花那個冤枉錢,何況,他跟誰去看?
在事情沒真正成之前,老五也不想多說,“那行,你吃飯吧,我就回去了。”
方措天性心思比較深,明知其中有古怪,卻也沒多問,將老五送到門口。老五回頭看看夜色中的少年,忽然語重心長道,“小措,你叔養你這麼大不容易,你也要多為他著想。”老五並不是憑空感嘆,他是想到萬一方牧真要結婚了,怕方措鬧情緒,這就跟爸爸要娶後媽了一樣的道理,任憑再懂事的孩子,心裡也會牴觸。
方措並沒有多想,只說:“我知道。”
老五點點頭,“那就好。”轉身進了駕駛座,走了。
方措並不如老五想的那樣什麼都不知道,他一直都不笨,甚至聰明得過分,尤其在事涉方牧的時候,他幾乎有一種野獸的敏銳直覺。方牧會去看電影這事兒本身就不尋常了,再結合老五走之前說的那些話,推測得也就□□不離十了,方措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被剖開,凜冽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