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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疏疏密密地散開去,卻是暗香浮動,雪白梅紅,世外“梅”源,大抵若此。
看來我確實沒有找錯地方,多鐸來時是十二月,曾說廟小不易發現,他是去冬狩路途上,紮營於附近,因見此處梅樹眾多,閒來無事跑進去一探究竟,才知“梅林深處有佛家”。
而現在已經是二月,寒氣稍弱,梅花便綻放出一片誘人美景。幾日之前,皇太極以察哈爾多羅特部多次截殺滿洲派往喀喇沁的使臣為由,率師親征,多鐸也隨軍離開盛京,我終於得以溜出宮來,費了一番周折,到也找著了這裡。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世間萬事皆如此。阿彌陀佛,老衲等女施主已兩月有餘。”
林中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左右環顧,卻在正前方看到一個光溜溜的百瓦燈泡,“大,大師?”我結巴……
溜下馬來,仔細打量這個大冬天還穿著涼颼颼的破袈裟的光頭和尚,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請問,那個,那個此處可有寺廟?”
“老衲法號‘了塵’,請女施主跟我來。”
“喂,喂,等一等……什麼叫等我兩月有餘?”我目瞪口呆地看那老和尚在答非所問之後,轉身瀟灑地離去。
廟果然很小,三開間的那種,孤孤零零地聳在那兒,灰濛濛的黃牆,有大塊大塊的剝落,簷角上頂著參差不齊的瓦片。這不是危房吧?我拴好了馬,猶猶豫豫地跨進去。迎面撲來一陣香火味兒,嗆得我一陣咳嗽,抬眼看到一尊兩三米高的觀音,已給燻得有點兒發黑,前頭點著兩盞極大的長明燈,一隻三角小香爐裡滿滿的香灰,左側牆角隱隱好像還有一隻焚帛爐。
我的目光最後落在香案上那隻一個籤筒上,心裡一動,拿起來跪到蒲團上,閉了眼睛正想晃動,卻聽一聲長嘆,“阿彌陀佛,求即是不求,不求即是求。姻緣所繫,蓋為天定。”
他怎麼知道我想求姻緣?我雖然吃驚,卻淡然仍道,“人定勝天,我不相信所謂天意。”
“信與不信,皆在一念之間,若非心中疑惑,女施主斷不會尋到此處。既然女施主執意一試,老衲也願替女施主誦經祈福。”了塵果真盤膝坐到我身旁的蒲團上,捏著胸前的佛珠,閉目輕聲念起經來。
經這老和尚一說,我頓時堵了一口氣,握緊籤筒,默默說了句“心誠則靈”,呼呼地搖動起來,竹籤時高時低,終於有一根失了重心,晃了晃飛落到地上。我迫不及待地拾起竹籤,感到手心冒汗,翻過一看,不由得愣住。
九十籤,上上籤。
那字似乎在眼前模糊成一片,我不禁伸手去摸竹籤上的刻痕,難道真是命中註定,才會搖出同一支籤?
“善哉善哉,”了塵從蒲團上站起來,順手抽走我手中的竹籤,雙掌合什垂目道,“緣散緣聚,皆有因果,不可強求。”
“什麼叫皆有因果,不可強求?”
“阿彌陀佛,女施主此番前來必為解籤,老納就說一說罷了。求運勢者得三十籤,有禎祥之幸,男可出將入相,位極人臣,女可攀龍附貴,寵幸優渥,娶嫁得籤者也能因之得福,是為上上之籤。只可惜……得籤者前無輪迴之數,後無再世之能,當如明月皎潔,其心可鑑,然立逢劫數卻世人不知惟有天知。”
“求姻緣者得九十籤,皆指獨與一人,而非求籤者這一生世。蓋兩人今生緣定,全是鏡中花,水中月,霧散則逝,風起則亂,雖苦苦相守無奈相逢苦短,造化弄人。一旦運數變化,再難有聚首之日。”
“你胡說!”我翻身從冰冷地上爬起來,嗓音發顫,“這明明是上上籤,哪有上上籤盡言人間禍事?什麼難待還君整羽衣,你莫非還準備告訴我牛郎織女的故事?”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本無意相瞞,更不會相欺。”
去你的阿彌陀佛,這將信將疑,我知道自己有所動搖,暗自捏緊拳頭道,“若我要強求,該當如何?”
“求籤是因,解籤是果,由因生果。此籤非吉好之言,但確實是上上之籤無疑。這籤是死物,人卻是活物,女施主定要問破籤之法,老衲並非能洞察天機,只能送您四個字‘瑞獸降誕’。”
“瑞獸降誕?”我默唸,“這又是什麼意思?”
了塵不答,卻在蒲團上坐下,合什恭敬地朝佛像拜了拜,緩緩道,“時辰已不早,女施主請回吧,”竟是一副準備老僧入定樣兒。
聽他一番亂七八糟的解釋,我原來的疑問一個也沒搞定,反倒生出若干新問題來,但見他這樣子是不會再多回答了,頓了頓道,“